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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那不能一起去了。”
“你别紧张。”
“去你的,我我我我我不紧张。”
“……”
放学的时候,简茧来找他:“听说你去十五中考试?”
“怎么,你也是啊。”侍南笑着问。
“是啊,分到那儿的人可少了,我们班和我熟的都没在那儿考,”简茧也笑起来,“咱俩一起去吧。”
“成,给我点好运气。”
“好啊,都分给你。”
“别,还是自己留点。”
“哈哈,知道。”
中考那两天,宋卿饶放假。
在第二天的中午,他躺在家里,接到了侍南的电话:“我还有最后一科,明天咱就去滑雪!”
宋卿饶听到他的声音就开心:“好啊。”
他也有好久没见到侍南了,回话里满是期待:“明天我去找你。”
这时候,母亲推开门进来了:“你QQ号密码多少?”
宋卿饶下意识把电话收起来,愣了下:“怎么了?”
“我用下邮箱。”
“……我等会儿给你登。”
母亲转身就走,走了两步又回头说,“别跟侍南说太多,他还没考完,让他休息会儿。”
“哦……”
再接起电话,侍南那边问:“怎么了?”
“没怎么……哥哥,你先睡吧,下午还得考试。”
“行,明天见哈,考完再给你联系。”
“好。”
挂掉电话,宋卿饶去书房找母亲。
书房拉着窗帘,没有开灯,显得很是昏暗。母亲正在电脑前,见他来了,把键盘让了出来。
宋卿饶输入密码,然后就在旁边看着。
母亲看他一眼:“怎么了,怕我看你东西?”
宋卿饶不说话,就是站着。
母亲编辑邮箱,发送,这个过程大概有十来分钟。之后,她吐出口气,“你有什么东西不想我看?”
宋卿饶小声地说:“我没有,你用完了吗?”
母亲没说话,点开他的收件箱。
宋卿饶飞快抓了一下母亲的手,母亲叫了一声,他又把手撤了下来。
母亲质问他:“你干什么?”
声音又尖又厉,宋卿饶耳膜在轰轰作响。
“你爸爸私底下联系过你?”母亲翻看着他的收件箱,鼠标一个个点开。
宋卿饶麻木地看着她有些凌乱的头发,一声不吭。
下一个。
又下一个。
再下一个,就是了,是虎哥发给他的那些资源。
那些资源的名字足够火辣,光是看一眼就知道那里面会是多么不堪入目的内容。
宋卿饶一开始本想删过,但他竟有些受不得。
在母亲的鼠标就要移到“给你看些好东西”的标题上时,宋卿饶看到她眼底闪过些疑惑。
他闭上眼睛,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我对女生没感觉。”
母亲愣了下,“什么?”
“我不喜欢女生,”宋卿饶睁开眼,一动也不动,空白地说,“我试过了,然后我失败了,妈妈。”
母亲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屏幕,她握着鼠标的手开始发抖,她颤抖着点开了那个标题,页面逐渐加载出来里面的内容。她的身体都开始颤抖,近乎神经质的,她点开了其中一个内容,鼠标因为她频繁的点击有些周转不灵,她拿着鼠标在桌子上用力磕了两下,一手半托着下巴,她边啃着指尖,边把音量调大。
宋卿饶苍白地看着她做着这些。
他背后开始发怵,头皮发麻,就像存在异度空间不安的灵魂。
房间里传来尖锐的吮吸声、呻吟声,伴随着屏幕上交合的肉体,母亲的脸在屏幕光下显得尤其死白。
宋卿饶木讷地说:“对不起……”
突兀的,他说完之后,鼠标砸到了他的脸上,他一时没有防备,眼睛被砸中,火辣辣地疼,他捂着眼睛叫了声,母亲又紧接着给了他一个耳光。
有血的味道,混合着腥甜,涌上他的喉咙。
母亲站了起来,怪叫着,掐着他的脖子往墙上按,宋卿饶呜咽着双手举起来没有方向没有目的地乱抓,脖子被死死掐着,他被掐的有种失禁感,浑然间,天地都在旋转,母亲的脸在黑暗里显得格外神经质,她双目血红,发丝缭乱,房间里依然是那个没有关闭的视频声,一切一切,像是荒谬电影里的场景。
母亲最终还是放开了他,她哆嗦地跑出房间,在外面尖叫着乱走,宋卿饶瘫在地上艰难地喘着气,他的口水和眼泪不受控制地掉了出来,他捂着脖子像只断了线的木偶一样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直到母亲再次冲进来,拿起墩布向他身上用力砸去。
“啊!”太疼了,怎么能这么疼,宋卿饶不受控制地痛叫出声,而母亲还在毫无章法地挥舞着墩布在他身上乱打,他痛到产生了呕吐欲,全身痉挛地在墙角缩成一团,哭着求她,“别打了!妈妈!妈妈!疼——”
打到后来,他不再求饶,只是抱着头无声流着泪,直到母亲也累了,坐下来气喘吁吁地看着他。
她开始哭,边哭边胡乱说着什么,宋卿饶一句话都没有听懂,他捂着受伤的眼睛,痉挛地一抽一抽。
母亲扯着他的头发,往墙上撞,边撞边问他:“我凭什么啊?我凭什么啊?”
宋卿饶不知道她问的是什么意思,他只知道自己的眼睛也在不断撞击着墙面,他眼睛痛的已经睁不开了。
大概瞎了吧,他迷迷糊糊地想。
中考在下午还早的时候彻底结束掉了。
侍南走出考场的时候,给宋卿饶打了个电话,不知道为什么,宋卿饶并没有接,他耐着性子又打了一个。
还是没有接。
这时候外面响起“解放啦”的声音,侍南抬起头跟着看过去,有人在撕撒了下去。
漫天飞舞的白色翅膀。
侍南笑了下,想到将来或许会发生的一些事情。
他拿起手机,给宋卿饶发短信:
“明天见,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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