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种相思(1 / 2)
第2章 一种相思
天还阴沉着,钱大勋来到天安门广场,lisa蜷缩在大衣里几乎看不见模样依在他身旁。雪地里升国旗气愤更加庄严、肃穆、一动不动。
“我要南下了。”钱大勋嘴里的热气呼出来对着空气中飞扬的红旗说。
“北方实在是太冷了,哮喘病一直不见好的缘故。”lisa劝慰着看着她身边这个挺拔的男人。
“以后不要在偷偷回来了。”钱大勋眼皮垂了下来说。
“我想要跟着你,我不愿意总是一个人。”
“你就是我的延续我们是一体的。”他的声音落在干冷的空气里被风声带走了。
他们从未相识却已相知。天阴沉沉的雪却不见下来,没能陪她走完这段路。长安街笔直的长安街也不是很长却被它的名望所喝倒。两个人终将分道扬镳的岔路口。立正、挺胸、站好。最后的礼让。目光无法追踪的背影需要如何消化?她眼里最后一丝的深情转身而过。北京的夜不太冷,灯火却冷的厉害。此后再无云锦书来,再无漫卷舒云寄相思。
从外面回来开始对着一大摞文件资料一整夜脖子已经动不了了。楼下灯光照亮的夜晚冷冷的,却被路灯照的略微有些温暖的样子。凌晨的北京从未有停歇的时刻。缓缓的挪动着脖子渴求着活动的自如。一边煮咖啡一边给珊珊打电话。她该起床了,自从当上了晨间新闻的主播,每天都要凌晨3点起床黑白颠倒的过着生活。叶珊珊说她最喜欢他在安静的夜晚对着她的耳朵絮语,说着些有的没得,这样可以缓解她的神经衰弱也可以叫醒她而不至于有起床气而影响了直播。他每天都给她打电话,夜里空荡荡的屋子他的情话总是那么惹人心动,回声中偶然也能听到好像就在身边,好像另一个幽魂在圆前世的情缘于是才有这样的夜晚。或许只有这样的深夜说得话半梦半醒之间才更加动人。
珊珊元旦假期主动要求值班,让台长着实地表扬了一番。当年就被评为先进青年,优秀主持人称号。马天尼为了吕威廉演唱会的事情也是夙夜不寐。南方的冻雨与北方的冰雪相互阻隔,两个人有一个月没见了,异地恋的时光通过光缆连接偶尔在恍惚中略微有些倦怠。在北京永不消失的雾霾中残喘反复勾勒出另一种光亮。而广东的雪花一直飞舞,落在地上并没有结成冰。没有记住雪花的样子,只知道一直在下,最后变成了雨打湿了衣裳。如果忘记了雪花的样子,伸出手掌,看着它落在手心,随即也就化了……对着电脑打字,突然脑子一片空白。她极力希望自己可以清醒却也无济于事即使喝再多的咖啡。台风即将过境,风雨交加。坐在电褥子上抱着热水袋还有一杯冒着热气的黑咖啡。耳朵突然间嗡鸣,头晕目眩。像是得到了什么感应或者只是因为身体虚弱打了两个喷嚏。看了一眼表,停在了12点。像是阴阳交叉的时刻总是满怀阴郁。12点,想知道些什么却又永远不会知道什么的时刻。嘴里含着筷子练习微笑,嘴角已然麻木,筷子却含出了味道,嘴角干了,脸也木讷了。午夜有人说不能照镜子也就作罢了。
马天尼接到马薇薇,两人一起去了高嵩的画展。
“他是现今少有的实力派艺术大师,被称为当代伦勃朗。”马天尼拿着宣传册鄙夷着这样的头衔,“当代只有David Leffel被称为是当代的伦勃朗。”
高嵩是马薇薇的大学学长如今被包装上市成立了这个画廊。马薇薇因为时差关系眼神有些迷离没有说什么话。象是默许了这种被追逐的现象下的戏谑。高速变化的时代里所有人被驱赶着变得无能为力不去迎风吹捧,默认更像是一种赞同。
站在一幅伦勃朗的真迹自画像前,貌似是54岁的伦勃朗,左手握着调色板与画笔,右手叉在腰间,一副不修边幅的样子,显露出他的贫穷与寒酸。乱缠着的头巾下肥胖的身材,没有表情的脸上只有一对眼睛还在炯炯有神。背景被淡化了,突出了画家的上半身,像一座塔一样巍然不动,只有在他身上只有艺术的生命永恒地维系着他一生的始终如一。34岁以前他的自画像充满着信念,具有顽强与坚毅的性格。在这一幅自画像上,画家只用简约、阔大的笔触去雕琢他的内心情感,表情的严肃,正是他忍受着日益加剧的生活重压的外在反映。所以艺术家的一生伴随着贫困、醉酒、女人、憧憬……
叶行健走出市政府外面两层高的楼梯时突然听到身后一声闷响,觉得手上突然被什么溅到了黏糊糊的。手抬起来暗红色的液体顺着手背往袖口里流去,一股血腥味窜到头顶,脑袋一阵酸麻,眼前打着漩涡。机械的转过身平视着身后却什么也没看到。只觉得越来越腥,跟随着、牵扯着、纠缠着。也不知道哪里传来音乐声,越来越大声,很好听是什么歌?回去的一路他一直想着那首歌,那首他甚至都会唱却忘记了名字的歌。尽量避免了与此事的所有联系。忘记那一刻的恍惚、惊愕、惶恐。那张脸,额头上有巴,下巴上有颗痣。那颗痣,明晃晃的像是认得他似的要张嘴说些什么。
珊珊赶到市政府楼下的时候跳楼者还在地上躺着。他的脸对着天,借着鲜红色的警示灯却已经看不出样子了。脑浆混合着血被晒得凝在大理石地面上像是晒化了的草莓味冰淇淋。他的后脑朝下,明显是仰着下来的,只是脸也血肉模糊了,唯一标识就是下巴上的那颗痣。那颗被算命先生说过有福气的痣。穿着考究的深灰色西服,一双英国的Superdry小牛皮鞋,露出来的衬衫上还有镀金的袖口,手腕上有明显代表的痕迹。只是那个表呢?珊珊打量着这个男人,判断着一个小时前他的身份。但是直到报道出去两个小时后这位非富即贵的男人依旧是个神秘人物。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是谁,他的背景、他的底细。为什么在元旦从政府的楼上跳下去。没有姿势、没有诉求、没有呼唤。更没有人来认领,一个人的死去可以如同水蒸气蒸发似的无声无息。水致清则无鱼,一切的一切被层层掩藏,随着他的死亡而变得扑朔迷离无从知晓。这个问题一直纠缠着叶珊珊,还有他那张已然看不出模样的脸。就像他背后的事情一样已然面目全非。伴随着跨年夜的欢呼声远去了忘记了那只是几小时前发生的事情。
晚上为朱莉庆祝生日,大家一起去电视台对面的餐厅吃东北菜端上了毛血旺之前叶珊珊忘不了那警灯下的那半张残破的脸。吃完饭之后她突然明白了,广州这个关怪陆离的城市从鸦片到港之前任何事都有可能发生,一切都不足为奇。一切又不是什么新鲜事,每天都有新闻发生就像明天会如约而至一样。作为一名社会新闻记者,她不应该过于感性。冷眼旁观才是正道方能持久才能做出公正严谨的报道。她在选择成为记者那一刻血要是冷的心却要是热的。这时朋友圈上不断有人发出闪电的照片,漆黑的天闪烁着魔爪,光纹由开始的魔爪的蜘蛛网慢慢的照亮了整个天空。像是要将看不见的世界拔地而起,更像是愤怒的纠缠。看来他们没法回家了,一群人勾勾搭搭去了旁边的酒吧直到深夜天空没有了异样。或许内心有些愧疚害怕那些光怪陆离的魔爪将心肝肠胃拔出来问个究竟。摸了摸肚子一切安好,晚上马天尼发来印度电影《三大傻》说又看了一遍还是很喜欢。好像真的知道她此刻的处境带给她无尽的安慰。这也许就是心有灵犀吧。她没有说他却感应到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