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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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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何舍看着眼前的茶杯,他慢慢将手覆了上去。小巧的杯子好像有千斤重,想要举起茶杯,那颤抖的五指却是发出了无声的抗议,另一只垂在身侧的手无力的耷拉着。

昔日风光无限的栖霞山首徒,闻名天下的大剑客谢何舍,现在成了一个废人了。他好不容易将那没多少分量的空茶杯端起来,却又因为裴迩突然掀帘子进来而惊慌失措的松了手。

“没事吧。”裴迩只当他双手才恢复没有力气,走上来仔细看了谢何舍没有伤到之后才松了口气,他拿了笤帚把碎片拢到一起,安慰垂着眼睫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谢何舍:“胡老头都说了嘛,只是胳膊断了,刚恢复肯定还是有问题的,再过两天就好了。”

谢何舍薄薄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线,裴迩的话音像烟雾一样在突如其来的寂静中悬在了半空中,还是谢何舍主动打破了这份寂静,“我知道了。”

他说出这话的时候头微微低着,露出了一段细白的脖颈,好像脆弱的仙鹤。裴迩从来都不是那些心思细腻的人,他听不出谢何舍话中的黯然。

午间用过饭之后,惯常谢何舍是要小憩一会儿的,但是今日他却反了常,坐在檐下的小板凳上看裴迩练剑。改进之后的三柴剑法已经彻底失去了灵动飘逸,一把剑被裴迩舞动的虎虎生风。

谢何舍开始怀疑自己,跟着他练剑是不是耽误了谢何舍?过去他应该去学流星锤?再不济狼牙棒也可以。如果裴迩没有跟他学剑术,反而是去做一个樵夫,那他肯定前途无量。

裴迩一开始练得出神,并没有注意到谢何舍在看他,等他注意到的时候他正在练那招临海听潮,意识到自己正在被师父盯着练剑,裴迩有些慌乱,御敌之招倒看起来有几分自刎的架势。只是这剑刃还不及碰上血肉,便被一股柔和气劲推开,裴迩只觉手腕一麻,还来不及多想,下一刻又忙不迭的伸手搂住快要滑落的裤腰带。

谢何舍手中拿了他绑裤子的腰带,用脚尖把脱手而出的剑踢开,剑被踢飞到院子角落的梅花桩上,没入三指有余,兀自发着嗡鸣声。

谢何舍双手虽废,其他功夫却尚在,只见他以气御带,双腿分立上身微仰,一招临海听潮使出,后又紧接辟水式,再是踏云游龙。一套下来也不过是眨眼之间,他的动作行云流水,即便是入门剑术也做得极为漂亮。

裴迩在一旁激动的一时半会不知道如何是好,只会干巴巴的夸奖:“师父真厉害。”

谢何舍的脸色比中午的时候好多了,或许是因为大幅度的动作,让他终日苍白的脸上也多了几分血色。他把腰带扔给裴迩,他语气温和的对裴迩说道:“我所学剑术,一门分轻重双剑,轻剑飘逸灵动也简单易懂,而重剑则是大巧不工,虽说剑招比不上轻剑好看,但是也是霸道异常。是我往日疏忽,竟没有发现你更适合重剑。”

裴迩把裤腰带绑紧,解放了双手,他好奇道:“重剑?有多重?”

谢何舍回答道:“我所用重剑名为困人,重为九斤六两。”

裴迩舒了口气,也不算很重。

但是谢何舍又继续道:“虽说不是极沉,但是在对敌过程中可不是拎一下就能完事的,如此说来……”他说着环顾了一下四周,目光最终落到了院子里闲置的大水缸身上,“你每日就去镇子外的河里担水回来吧。”

裴迩脸上的表情难以描述,他看着院子中央放着的那用来养荷花,起码要两个成年男人合抱的大水缸,心情有些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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