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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与罚伍:有树绕藤(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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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个玉衡?他推你下来的?我帮你杀他!”

他又哭道:“师父我好没用,我让三界的煞气失衡了,我害死了好多的人……”

清风骂骂咧咧,“谁跟你说了什么胡话,煞气不是杀戮之气吗?跟你有什么关系?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一个傻了吧唧的徒弟,你干嘛要用自己的修为弥平这些煞气!”

他越说越生气,“你是要杀死自己吗?”

朔北身上发出微弱的白光,闪了一闪。现在的他根本分不出手脚和脑袋,从肉体下发出声音道:“不是我干的……师父,我好高兴。”

“你高兴什么高兴,你看看自己的样子,我把你带回去,小北乖啊,不怕疼。”

泪如泉涌的清风想要将“朔北”带回,却发现根本办不到,这个肉体已经完全跟地面粘连了,还在急剧减少。

“师父,没用的。师父把妖丹带回去好不好?妖丹好像有自己的意识……”

“不疼啊小北。”清风只想敲他一斧头,“要不是有妖丹撑着,你以为你等得到我来找你吗?”

“不让让他跟我一起死啊……”那个声音渐渐弱下去了。

然后,朔北以自身之力将妖丹逼了出来。

小妖王死了。清风将妖丹带回了魔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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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宫宫门。

晨光熹微,一支魔族兵队站在门前。他们从大西泽出发,一路上越过几座仙山,并未遇上任何拦阻。

整支魔族队伍,加上伤兵残将,只剩下约莫百妖,全部人困马乏劳形苦心。

上天庭却不比他们好。

君韶抖了抖一脸的疲惫,振奋道:“长老,这一路下来,上天庭都是追着我们打的,突然闹一个空城计,是有诈?”

墨千狩不语。

缄默的魔兵便都在中宫之外,看着那扇金光闪闪的西天门。

他们有的失去了手掌,为了拿枪只能拜托墨千狩做了一副木掌,接肢的时候疼得哇哇叫。

有的被劈了半边脸,失去了一只眼,脸上缝了十八针,蜈蚣一样的缝针。篱篱公主不在,而墨千狩的针线活很差。

还有的,完全失去了自己的双脚,墨千狩暂时没办法给他做一双新的,只能说回去魔界再还他一双金的。他趴在一个兄弟身上,咬牙切齿地说要看看上天庭怎么覆灭。

更多的,已经不在了。他们在血泊和泥巴里淌过来,失去了无数的兄弟,杀死了无数的仙族,希望上天庭给他们一个交代。

而他们停在这里。

突然有一个妖哭了起来,那声音鬼哭天愁,“长老!我们回去吧!我们回去吧!”

然后所有的妖都哭了起来。

“长老我们回去吧,我想回去了。”

“妈的上天庭赔我们公主和妖王!我们回去吧!”

“大鹏我给你报仇了,那个龟孙子总是找我们的茬,就知道不是什么好鸟!我给你报仇了大鹏呜——”

“赔我们公主!你赔我们公主啊!”

“老大,我给你报仇了。下辈子我还当你兄弟。”

墨千狩静静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中宫,生平第一次不知道自己要什么。他后悔吗?不是。

他并不是魔力高超的妖,他的太爷爷告诉他爷爷,他的爷爷告诉他:以前三界是一体的,但是上天庭那群老不死的,把他们关进了这个鸟不生蛋的地方。他的太爷爷一辈子没弄懂,为什么称兄道弟的仙友,会将他们当做祸害关了起来。

墨千狩不过是为了证明:上天庭凭什么?我们魔族不是孬种,不是不好的东西,不是应该被关起来的。

他并不后悔,可是他害怕了。

老山羊清了清嗓子,哽咽道:“大伙儿听我说!”

“我们给篱篱公主报仇了!”

“我们给君瞿老大报仇了!”

“我们把这扇门凿下来!这是我们的战利品!”

一呼而应,红眼的魔兵们即刻动手将西天门凿了下来,哭着笑着放了一把火,扛着他们的战利品一路高歌,回了魔界。

“上天庭都是孬种!”

“我们给公主和妖王报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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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把所有的仙医都给我叫出来!”

“三殿下这……”

郎烨顾不得自己身上有伤,抱着重伤昏迷的雁殊,冲进了太医署。

太医署内各个仙医闻声而动,也顾不上什么前因后果了,将玉衡仙君从郎烨怀里接过来,便开始紧锣密鼓的治疗。

郎烨心一松,眼一黑,也跟着倒地。

“凌钰仙君!”

凌钰跟着雁殊跳下了九幽台。雁殊像是疯了一样,不顾一切地要将那个妖王从煞气窟里抢回来。他们越坠越下,雁殊甚至化出了原型。郎烨无法,又不能见他去死,也化出原型,红龙与黑龙缠斗起来,最后郎烨干脆利落地把雁殊敲晕了。

而那团白光,一直往下坠。

郎烨被煞气伤得不如雁殊,率先醒过来,先见到的却是青霜。

青霜上前一揖,“三殿下,上天庭的煞气平衡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而且,那群魔兵突然退兵回到魔界了。”

郎烨一点也不关心这些事,直问道:“雁殊呢?他怎样了?”

“这……”

郎烨见他迟疑,心跳到嗓子眼,“怎么样,他究竟怎样了?”

负责雁殊伤势的那位仙医立在旁边,向郎烨解释道:“三殿下,你现在还未痊愈,不宜激动。玉衡仙君他无大碍,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三殿下需要尽快决定,三殿下是想要保住玉衡仙君的修为,还是玉衡仙君的记忆。”

郎烨的大脑有那么一瞬间的空白,“你是,什么意思?”

“玉衡仙君头上有伤,被煞气侵蚀地过重。若是要保住玉衡仙君的记忆,则必要损失修为,玉衡仙君的修为势必跌到谷底,再难修炼。若是要保住玉衡仙君的修为,怕玉衡仙君醒来之后,什么也不记得了。”

“所有都不记得?”

“大部分都会遗忘。”

仙医让三殿下尽快决定,郎烨白着一张脸,拄着拐杖到了雁殊躺着的病榻。

太医署的房间内,无其他仙。郎烨坐在床边,心道雁殊还真是特别会偷懒,什么都不管就这样睡过去了,多好。

选择记忆还是选择修为,等于是在问郎烨,是想要一个折了翅膀的雁殊,还是一个对他陌生的雁殊。

郎烨看着他沉睡也皱着的眉头,朝空气道:“你要我这么办?”

他将剩下的话咽了回去:你要我怎么办?你知不知道我那六百年都在想你,不知道为什么,就连我母妃都已经很少去想起了,我一直在想你。想着要是出发前能够再见你一面就好了,如果能见你一面的话,或许我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三殿下看着雁殊,又问道:“你要我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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