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愉（2 / 2）

薄古顿了一下，有点不好意思：“陈煜剥的。”

“今天你给讲实验的那个？”

薄古点头。

而白肖在一旁偷偷支棱着耳朵听他们二人的对话，当听到陈煜这个名字的时候还想了三秒钟，随后想起来，陈煜是今年新来的那个男生，一大高个，资质极好。

宋辛拈起一个塞进嘴里，模糊不清地问：“他怎么这么闲呢？”

薄古笑笑没说话。

就这顿一下的一刹那，宋辛忽然问道：“他剥之前洗手没？”

薄古：“……”

他从牙缝里挤出来两个字：“洗了。”

薄古留下半袋柚子，然后就离开了。薄古一走，宋辛借花献佛，把柚子递到白肖面前：“白老师，吃柚子~”

白肖看都不看他：“宋辛，你有完没完了？”

宋辛一脸笑眯眯：“白老师，我哪惹着你了？好好跟我说说行不行？我这人智商低，傻。”

白肖轻飘飘地瞥他一眼。

看着宋辛那副模样，他只觉得千言万语都哽在喉咙中，心都像是漏了缝隙，猛烈的风吹过，响起难听的“嗬嗬”声。

“宋辛，你不傻，你聪明得很。”

宋辛被白肖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给说愣住了，白肖不像是在夸他。

“白肖，你什么意思？”

“你很聪明，你把你与别人的关系放在一个很安全的位置，你可以轻易去操控其他人的内心，但你自己却能做到置身事外，你甚至给自己留好每一条退路，你真狡猾。”

宋辛越听越迷茫：“白肖，你在说什么？”

白肖在此刻闭上了嘴。

宋辛是真的没懂白肖所说的话，昨天白肖还好好的，自从鸿蒙过来，他们把白肖支开之后，白肖是怎么反应的？

宋辛蹙紧眉头，觉得一切都算正常。除了……

昨天临睡前，白肖那句问话“那你去的那些地方，我还能找到你吗？”

是什么意思？

他记得白肖问完这句话之后似乎是有些失落的样子。

难道他很在意自己走不走？

宋辛斟酌着开口：“白肖，九重天上现在没有动静，对我还不构成太大威胁，我暂时还不会离开。”

他耐着性子去解释，他本以为白肖会多云转晴，可他没想到，白肖的脸色更差了。

“你闭嘴！”

宋辛本来是为讨好白肖而来，可没想到处处碰壁，他何时受过这种委屈，被白肖这么一凶，他的脾气也就上来，拧眉：“白肖，你能不能把我也当个人看？是你们老师都这样还是就你特殊？”

“是，你生气，我不说什么，可你生气总得有个理由吧，看见我装没看见，认识我当陌生人，白肖，好玩吗？”

白肖的一张脸迅速沉下来，他抬头对上宋辛的眼：“宋辛，出去。”

宋辛气笑了：“我出去？我今天不说痛快了我就不出去！”

“我怕你生气，怕你难过，过来问问你，我哪惹着你了，我蠢，我傻，我疯，我没那么大本事当你肚子里蛔虫什么都能猜出来，你太高估我了吧？”

“冷战好玩吗？看我像只狗一样向你摇尾乞怜好玩不好玩？白肖，你真够了！有话直说就那么难吗？”

白肖噌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他个头本就高，站起来之后，脸色阴郁，气势惊人，看着宋辛，薄唇微启：“滚。”

宋辛脸色一瞬间煞白，天地似乎疯狂颠倒起来，他只觉得嗓子眼仿佛堵住了一口上不去下不来的东西，连带着喉管一路，通向胃里，都是酸涩带麻的。

他忽地轻笑：“行，我滚。”

办公室的门被“砰”的一声摔上，巨响之后，白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将书奋力摔向桌子，又是一声巨响。

白肖觉得自己从未像现在这么无助过。

无能，无力，无知。

他知道宋辛现在时刻都在危险之中，九重天上的那些人时刻都能找到他的踪迹，然后将他捉回去，继续关在暗无天日的天柱里，日复一日，直至不知年月。

可是他当他听见宋辛未来的计划之中没有自己的时候，他又气到无可遏制。

明明不是宋辛的错，且他与他之间的关系再清白不过，可他却自私地想在宋辛心中占据一席之地。

他贪得无厌，又缺少自知之明。

他在气自己，却无处发泄，只能将这份怒意转嫁到宋辛身上，可宋辛又做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