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初见（1 / 2）

应慧寺位于京郊西山之上，天还没亮府里的车马陆续出发，马车要走两三个时辰才能到达。山脚再往西不远便是西京骁骑大营，今日并非休沐，齐云鹤与齐云霁都要当值故而并未随行。山间阴凉，马车颠簸，我是被冷醒的，掀开车帘，已经能看到云雾缭绕中高耸的塔楼。

马车停了下来，我跟随宣王及护卫四人踏上三百六十五级台阶，其余扈从及车马则原地待命。还好从小在山中长大，爬这么点台阶并不吃力，不多时便到了寺门。寺内诵经声传出，于空山中悠悠回荡，经久不息，护卫上前叩门，很快便有小沙弥来应门。随后由执教的僧人领我们到后院，宣王妃就在此日夜礼佛诵经。

推开院门，第一眼看到的是宣王嫡女齐云姜，身着水绿色襦裙，梳着一对玲珑髻，在院子里的藤架上晒香，她听到脚步声回头看过来，大大的眼睛又黑又明亮，“爹爹！”她像头小鹿般雀跃着扑到宣王身上，宣王眼里满是疼爱宠溺，大手揉着她的发顶，“想不想爹啊？”“想！每天都想！娘亲也想！”“哈哈哈哈，好，爹爹也想你和你娘，咱们明日便回府了。走，去看看你娘。”说罢两人大手牵小手往屋里走，齐云姜回头看我，带着些好奇与打量，却并未面露嫌弃鄙夷，甚至还带着些浅浅笑容。

“娘亲，爹爹来了！”“阿如，你又清减了！身子可还好？”“王爷又说笑，礼佛心诚则灵，不可有贪欲妄念，妾身在此一切好。”“明日就回府，咱们宝贝女儿啊，跟着娘亲在这里清修吃苦了。”“不苦，女儿愿意陪着娘亲，不过，更想早点回家。”“你这孩子！见了你爹惯会撒娇。”“呵呵呵呵·······”屋内笑声连连，没有宣王示意，我和另外四个护卫大哥都站在院子里安静等待。

天色渐沉，齐云姜从屋里出来，她本是朝另一位护卫大哥走去，我退到藤架旁边，顺手把晾晒的佛香收拾干净，放到杂物间去。谁知转头她就出现在我眼前，“你是新来的吗？你叫什么啊？”“晦生。”“晦生，你和金角大哥一起去厨房找师傅们弄些饭菜端来。”“是。”

寺里茹素，且都是大锅饭，护卫大哥看着残羹剩菜准备去找负责伙房的师傅，原先在家中我便跟着干娘学过烧火做饭，当时想着身为男妻这些家务活自然都归我管，没想到竟在今日派上了用场。我拦住大哥，捡了几样新鲜点的食材炒了三样小菜，炖了一锅汤，两人端着热气腾腾的饭菜回到后院。

我没进屋里，菜都是护卫大哥送进去的，直到护卫大哥将餐盘撤出，宣王终于唤我进去了。此时屋里已经点了灯，宣王懒懒的坐在榻上，另一边是宣王妃，紧挨着她的是齐云姜。

“晦生，见过王爷，王妃，小姐，请王爷，王妃，小姐安！”说完，我跪下磕头行礼。

“起来吧！今日晚膳是你做的？”

“回王爷话，是。”

“行了，你既是本王义子，不必如此拘谨。”一旁的齐云姜插话道：“爹爹，娘亲刚刚也夸晦生哥哥的菜做的好吃！”

“你这哥哥认得倒是轻易，小心回去后你二哥把给你重金聘的私厨给撤了。”“二哥最疼我，才舍不得呢！”父女两又是一阵欢闹。

“时候不早了，该安置了，晦生，你也下去歇息吧！”直到离开，王妃都一言未发，我退下，给他们关上门，转身离去。

第二日又是一早出发，四位护卫大哥听齐云姜指挥打包行李用具，宣王安排我去帮忙整理王妃誊抄的经书，我还是第一次同她共处一室，她并未吩咐我做什么，我便默默立在一旁，直到她亲手收拾好交到我手上，经书上放了一个小小的囊袋，我不太懂这是什么意思，转身将它们都收进箱子里。略微急促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这个是平安符，你，好好收着吧！”她又亲手将那枚平安符袋递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