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休懿（2）（2 / 2）

“赶紧回去。”

“可是……”周子诺算是一步一挪的蹭到门口，却迟迟不肯开门出去。

宇文言摇摇头，“还是……你要跟我一起睡……”

听到这句话，周子诺微微有些脸红，转瞬就把穿好的披风一甩，径直走到内间，“早这么说不就好了。”

宇文言看周子诺早已把衣服脱了，躺在床上，才觉得这孩子天真到可爱，他不过长子诺五六岁，可……宇文言闭眼思索道，“算了算了，自小没兄弟，权当多了个弟弟。”

是啊，从小没有母亲，只有在父亲的严厉教导之下，习武念书，又因父亲常年在外，陪伴的时间更是少之又少，所以他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也早就习惯了什么都是一个人。

看周子诺躺下就睡着的样子， 不自觉的嘴角上扬。

一晚过去，天刚微微亮，宇文言早就梳洗好，穿好习武的衣衫，拿着自己的佩剑伏羲，走到庭院，习了一遍招式。

那时他才五岁，父亲将伏羲交托给他，并告诉他，“这就是你的命。”

那年，父亲走后，再见只剩一副棺盖。

宇文言独身站在庭院里，天依旧是来时那般湛蓝，可宫城外的又是怎样一番景色，早已不知晓。

“好早啊。”他转身看到周子诺揉着惺忪的睡眼，一副没睡醒的样子站在门槛内。

他笑笑，招手命宫人准备早食，不忘补充了一句，“去问下张公公，八殿下平时早膳都吃什么，你们就按着那个准备。”

“是。”一旁服侍的宫女，依言退下。

周子诺连外衣都没穿就跑了出来，看到宇文言手里的伏羲剑，歪了歪头，“奇怪了，这剑好像我三哥的佩剑。”

“你三哥？”

“周子景。”

“我知道。”

“你看，你这把剑的剑柄，纹路好似是跟什么在呼应一般，而且这浅白的剑身，怎么都觉得跟我三哥那青蓝色的剑身有些相似。”

宇文言笑道，“你要说这颜色相近也就算了，我这澈白的剑身，你怎么觉得跟青蓝色的相似。”

周子诺瞪着眼，他知道这是在嘲笑他，愤愤道，“看纹路啊，而且我就觉得这两把莫名的相似，有什么不妥么？”

“倒也不是不妥，这是我父亲的佩剑，跟三殿下的佩剑怎么会相似。”

“我三哥的佩剑也是我父皇赏赐的，好像那年他十岁吧，第一次狩猎就猎了好大一头鹿，给父皇高兴坏了，就把随身的佩剑赏赐给三哥。”

宇文言若有所思的想了想，“有机会还真是要看看。”

“嗯。”

正好早膳也准备好，两人便一同回了房间用膳。

这段时间的相处，宇文言发现周子诺确为聪慧之人，只是这些年他假装的有些过头，心性到真是有些收不住，但好在是聪明，学什么也是极快。

周子诺看书虽说不能过目不忘，但看两三遍再加上先生教，里面的大意也就都懂了。

倒是这身上的功夫，落下的太多，要补上，怎么也得数月数年，勤加苦练才能追上其他皇子吧。

那日两人在先生的院内对着比了比招式，宇文言收剑说道，“这些日子你功夫长进不少。”

周子诺很是开心的说道，“师傅教的好。”

“怎么又成师傅了。”宇文言大概是有些累的，将剑收好，便坐到石凳上，歇着。

“对啊，你教我习武，先生教我读书，都是师傅。”

宇文言一般是辩不过周子诺的，早就认输道，“师傅就师傅吧，对了，今日你还没跟皇上请安去，一会去吧。”

一听到要跟父皇请安，周子诺就打怵说道，“父皇每次都要问好多东西，答不上来吧，父皇的眉头就皱一块去了。”

“那你就都答上来不就好了。”

“说的容易，父皇老是问一些国家政事有关的，我就算能说，也不能说啊。”周子诺嘟着嘴小声抱怨道。

宇文言笑笑，摇摇头，心想，“这孩子时刻都在谨记着那条界限，生怕一个过错就暴露无遗，这些年他都是如何隐忍下来的。”

想到这儿，宇文言莫名的有些心疼，这般疼仿佛是被人揪着心里的一角，使劲攥着，不肯松手的别扭。

“你如实答便好。”宇文言说道。

周子诺抬眼看着宇文言，像是看明白他的表情在诉说着什么，点点头说道，“知道了，我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