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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话吗。他得出这个结果后又把头扭了回来，继续抱着泉奈背着妍往族地方向走，他越走越觉得不对劲，为什么这姑娘在他背上喊的却是柱间的名字？！

什么意思！

“……我说啊，柱间”背上的少女似乎在梦中也没有得到回答，她懒懒地再喊了一声，拉紧了斑的衣领。“……如果和平真的到来，那…会是什么样子？”

“……”

“……是不是孩子不再会被送上战场…不会有因为战争降临的死亡？”

“……嗯。”

“……如果这个时间能再早一点出现的话…你们…的兄弟一定都能一起长大吧……”

“嗯。”

“……那真是，光是想象都会让人笑出来的世界啊。”

流星的雨已经过去，族地上方的天空只能看见一些稀稀拉拉的星星了。斑顿了顿脚步，听着耳边微风卷着少女低低的尾音回荡，他看了看睡得正熟的泉奈，思绪一阵飘忽。

他情不自禁地也压低了声音，像是在看一个抓不住的梦，怕再大声一点，就把它打碎了。

“——是啊，光是想想…都会笑出来啊。”

“·····那你为什么不笑呢”

“…因为我做不到。我有能保护好所爱之人的力量就足够了，像和平这种幼稚的梦，我不需要。”

“那倒是。你现在连我都打不过。”

斑猛地一激灵，他抬头往后一瞪，果不其然看见妍那对黑白分明的眼睛。觉得已经离完成目标七七八八的少女利索地从少年背上跳下来，然后悠然抬头面对那要在自己身上烧出两个窟窿的灼热目光。

“你根本一直在装睡——！！……吧，妍你这家伙！”

斑正吼到一半又想起泉奈还睡着，连忙压低了声音。现在他还没有发现，自己已经与之前的状态相比，更贴近刚与柱间相遇时的模样。装睡的家伙毫无愧色地一叉腰，瞪着那对上挑的凤目对他眨眨眼，看起来无辜极了。

“嗯，是啊。”

她一口应下，甚至勾起了唇角对他笑。开头不算差，机会又难得。于是妍就着月色正好，准备再和斑哲学一把。她突然对斑凑近了一点，在斑下意识后退的时候，妍已经把大半年前被他和柱间两个人扔下的石子放在了他眼前。

平躺在少女摊开的白皙手掌心上的石子，在它身上刻下的痕迹被水磨得有点平滑了，但字迹依然清晰可见。

“……你什么意思。”

斑眉头拧了起来，与方才放松的表情截然不同，在妍眼中这个少年在一瞬间就露出了戒备的一面，他在极力否定些什么，就像正在强迫自己放弃。

这可不行。

但是根据从这么多年相处得来的经验，妍觉得她直接说出来的话，得到的肯定是驳回她所说的反应。

想要守护现在还存活于世唯一弟弟的斑，被千手一族手刃了兄弟们产生的巨大隔阂，一切的一切，都并不能让斑心中对两族和平共处这个可能性产生认可变为一瞬间的事情。

妍觉得斑能明白，或者说他心底也是期待的，从刚刚她装睡的时候他对她话的回答间就能明白。

毕竟梦想和现实的残酷始终不是对等的，现在的她也还没有能够一手遮天的本领。

所以她只能伸个懒腰打个哈欠再摆摆手。

“只是我捡到的而已，你拿着吧。”

“我不需……”

“那你等下自己扔掉就是了。为什么不敢接它，斑？”她在他眼前晃了晃那两块石头，然后以不由分说的姿态塞进他的怀里。

“你拒绝不了我。”她肯定地开口。“因为我比你强。”

斑觉得自己弄不懂女孩子，尤其是妍。

这种感觉从他认识她之后一直都存在，但是在她又突然做出这么一番举动以后，又迈到了一个极点。妍也没打算让他弄懂，她既想提点提点斑，又不想过度逼迫这个孩子，所以在她提出问题之后，并没有逼迫他回答。

“你就当是接个我送的任务吧。”

她只是这么说，把台阶踢到舞台中间。

是的，孩子。对于妍而言，斑也好，柱间也好，单以年龄来说，对她而言都还不过是个孩子罢了。

可忍者的世界毕竟和普通人不一样，和她相比，他们成熟得可怕。

那时接连失去父母的丽分明才是十五岁的年纪，在和平年代的孩子们还刚迈入高中的时候，少女就已经失去了可以依靠的双亲，还必须要照顾当时年幼的自己。

即便两个人对于失去母亲的痛苦都是一样的，可每次在她因为思念母亲而大哭时，丽都只是沉默地抱着她安慰。

她能看到姐姐的手心都被掐出了血，就为了那句忍者是不能哭泣的准则，不断隐忍埋葬懦弱。

在妍的记忆中，甚至是所有见过丽的人的记忆里，她从没掉过一滴泪水。

这在忍者中是很正常的。

这在妍眼中是不可理喻的。

一次次忍住泪水的丽明明还只是个孩子而已。

她心疼出生在这样的世界，这样的时代的他们。既然她不肯承认，那知晓未来又不肯努力去做点什么的话，就是不折不扣的懦夫。

所以她，想尽可能推动和平时代的尽早降临。

——像之前那些揪她头发的小子们，如果放在和平的时候，放在佐良娜出生的时代，也只是些需要被家长好好教育一下的小男生罢了。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静静地躺在坟墓底下，再过一段时间，可能连仅有的几个记得他们的人也都死在了战争里。

现在他们都是，还无法从时代洪流中挣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