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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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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只能抱着认真的态度来治疗,想好起来,想活下去,想交朋友,可医生们提出的治疗方案实在有难度,除了张嘴吃药和‘按时’睡觉容易一些。

因为“不要一直待在狭窄而安静的小房间中,会抑郁”,所以去了人多的大厅排椅上坐着发呆。有时会这么呆呆的坐几个小时,如果护士姑娘不来‘打搅’的话。

楼玉每天关注最多的是抑郁病友,也有其他病症的病人让她印象深刻。

比如楼上有个人每天两点零五分准时唱国歌,唱的抑扬顿挫,感情充沛,且非常准时,每天都是这个时间。

但楼玉知道他为什么能这么准时,不过只是因为两点是午睡醒来的时间,而过五分钟后,护士会在门外唤醒各个病人,让病人起来到楼下活动活动身体。

楼玉之所以知道,还是因为有一天的午间,四楼有一个病人忽然发病,鬼哭狼嚎,那个病房的护士和俩护工都摁不住发狂的精神病人,反而被动的承受挨打,又不能回打病人,房间乱成一片,负责其余房间的护工,也匆匆赶来。

病人们都起来了,被呵斥只能待在房间里。最后还是等来几个身材魁梧的男护工才制止这一切,然而这么一闹,时间早已过两点半。

那天的国歌也晚来了将近三十五分钟。

又比如护士们经常提起的一位重症病人,他最出名的原因,大概是,这家精神病院就是他的。

不过这太有指向性了,楼玉没写。后来她就听到更多的关于这人的事迹,有出自护士口中,也有出自李志森口中,不过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也就是讲到这人喜欢待在雪地里罢了。

唯有一次,人们随口说起他从哪里来,在这里待了多久。

从哪里来?不知道。

待了多久?亦不知道。

一个六旬老太说:她在这家医院就医将近八年,她来的时候,那孩子就在了,当时他在开放区这边生活,还是很小的一个孩子,说是精神分裂送进来的,人很冷漠,对谁都冷漠,但该有的礼貌却一直有。

后来又说不是精神分裂,是人格解体!最后辟谣了,以上通通都不是,他只是一个精神病隐患。

八年间,老太这慢性病没治好,期间反反复复出过几次院,最终又回来,发现当初的精神病隐患最终成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精神病,手上沾了一桩命案,于2009年冬天送进隔离区。

再后来,老太担心拖累儿女们的生活,这几年一直在精神病院里生活,打算过两年病情足够稳定确定不会再复发了就转到隔壁养老院去。虽然这么说很好笑,但她还是希望能亲眼看到那孩子离开的那一天。

楼玉杵在角落里百无聊赖听到许多八卦信息,一直到最后,她还是不知道这人从哪里来,在这里待了多久,到底是什么病,还要待多久?

也许是她错过了最关键性的一个情节,说不定以上的问题都有了答案,只是她因为困意涌上心头而犯着迷糊,忽略掉了。

人一旦放松下来,随便一个茶余饭后谈资都会挑起大脑神经的困意。

不过她深刻的记得,这人手上有一桩命案。

当时周围的人重重喧哗,‘哇’的一声低炸开来。

第二个月,又到了体检的日子,在护士的带领下去到体检中心。

楼玉今天很困,昨天没有睡好,夜长梦多,断断续续醒来又入睡,一晚睁开眼五六次,最后她耐心告罄,吃了半颗安定片,睡到七点多钟被叫醒。

她仍迷迷糊糊的,眼睛都睁不太开,视线中似乎蒙了一片白光,导致她生理性眼泪都流出几滴。

等到恢复平常时,她已经抽完血了,大脑空白到走廊坐着。

这一看又是不得了。

话题中心人物,那个喜欢待在雪地的男生就坐在走廊排椅上,一手随意的搭在手臂内测,应该是在摁着棉花止血。

这回倒是没戴围巾了,露出一张姣好厌世的脸孔,肤色是极致的白,脖颈和锁骨窝的中间有一颗黑色的痣,非常醒目。

他没有人陪伴,孤独伶仃坐在那儿,额前的碎发堪堪遮住戾气肆意的眉,周身被倦怠缠绕。

依然是很不开心的样子。

不知过了多久,应该是他主治医生形象的人从另一扇门出来,给他递去一包不明物品,他随口咬破叼在嘴里,棉花一弹,直截了当进了冰冷的垃圾桶,没等医生的发令,他先自顾自的离开了。

医生倒没发话,只是无奈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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