癫的第十二天（2 / 2）

艾清月点点头，抱起越来越重的小胖走过去，二话不说给了仵作的后背一巴掌：“你骗人！尸体是本宫和瓶瓶一起搬去地窖的，也没见本宫和瓶瓶中毒啊！”

仵作摸摸后背，嚷嚷：“许是你们抬得早，毒还没变化出来呢！”

“你个二傻子！”艾清月又给了他一巴掌，“今天早上是本宫带着刘文瑞进去看尸体的，都摸了尸体怎么不见本宫有事？蠢货！”

“这、这……”仵作完全说不出话了。

李豫让护卫先把仵作带下去，这时太医也来了，开始给刘文瑞把脉施针。

艾清月、慕思瓶、李豫坐到正殿里，御林军把正殿围得水泄不通，三人能安稳地说点事。

“月月，你确定没事吗？”李豫刚坐下就忙不迭地问。

艾清月坐着不舒服，非要靠躺椅上去，还让慕思瓶给她拿苹果，咔嚓咔嚓吃了半个才说：“没事，小毒，就是刘文瑞要受点罪了。”

李豫松下一口气：“你没事就好，不过，怎么死这么多人？一下子三个，往常没有的吧？”

“就怕以后会死更多啊。”艾清月翻个身继续说，“淑妃是被人假扮的太医打碎胸骨而死，方婕妤是吃了和本宫当年被下的一样的药内脏腐烂而死，仪修媛其实是……”艾清月忽然停下指了指头发。

李豫略一思忖，瞬间明了：“这么多花样，不像是一家能弄出来的。”

艾清月按住抽搐的眼角：“你这是得罪了多少人啊？还专门找你的冷宫妃子下手。”

“这哪里是冲朕来的？”李豫也头疼，“是冲你来的。”

“我？”

“不然嘞？你当初那一手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计谋不知道被多少人盯着呢，前两年你疯癫的消息传出去倒是消停了一段时间，最近不知道是谁说你其实是装疯，想来对付你呢。”李豫简直不吐不快，叭叭叭又说了一段。

“还有，朕开始照你留下的册子给你报仇，自然对后宫略疏于防范，朕想着你有保命之道，不会有事，哪知他们专挑别人杀，简直不得安宁。”

三人一阵唏嘘，也想不到到底是谁在背后运作，而且从手法上看确实不像同一家的。

李豫没多留，确定刘文瑞安好便走了。前朝还有事，扳倒丞相的事情已经提上日程，大家都是步步为营生怕走错一步，顾不得后宫死掉的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人物。

艾清月睡了个午觉，醒来已经太阳西下，护卫还守在冷宫中。

慕思瓶扶艾清月走出正殿，余辉下，艾清月看着这个吃人的地方，一时竟分不清是这宫里更可怕还是宫外更可怕；外面的人想让谁死让谁死，哪想进了宫也一样，命都不是自己的。

“瓶儿，本宫其实很生气。”艾清月淡淡地开口。

“娘娘，生气对身体不好。不过，既然生气，就打回去吧。”慕思瓶永远一副冷淡模样。

艾清月扬起眉角：“你不觉得本宫太过狠厉残暴？”艾清月伸手撩起慕思瓶垂在身前的长发，“他们想本宫死，是怕本宫，你也知道，本宫疯起来——总是神挡杀神。”

慕思瓶握住艾清月的手：“娘娘，既然被打了就应该打回去，欠了您的也应该十倍百倍吐出来。”

“好啊，第一件事，我们把丞相撬了。”

刘文瑞亥时才醒过来，了解完前因后果，急忙去找皇帝商量，幸好李豫还在批折子，不然怕是要在御书房外睡一晚了。

第二日天不亮，大理寺新上任的少卿张芹就亲自来验尸。

见到张芹，慕思瓶怪道：“大人不是……”

“是。”张芹抱拳作揖，“慕姑姑好，在下是当初给淑妃验尸的仵作，得刘大人提拔接任大理寺少卿的位置。”

慕思瓶在前面带路，侧头问：“那昨日怎么不见您来？那个仵作满口胡言乱说一通被皇上关天牢里去了。”

张芹微微一笑：“在下也听说了，其实是昨日在下刚上任，有许多事情得处理，尤其刘大人接任的事。刘大人赶着查案，自然只能让在下这闲人帮忙做事了。”

为防止仪修媛的尸体腐坏，在昨日的仵作验尸之后并没有移出来，慕思瓶甚至连夜去六局要来大量冰块继续冻住尸体，怕白天开过地窖门口会让尸体开始腐化。

张芹随慕思瓶走进地窖，忍不住夸奖：“慕姑姑竟然知道尸体要用冰块保存，实在是太好了。”

慕思瓶并没有跟着他继续往前走，停在门口道：“并不是，冰块是皇后娘娘让奴婢送来的，少卿大人随意。顺便，娘娘让奴婢给您带一句话，请尽力。”

说完，慕思瓶径直走出地窖，张芹在地窖里看着她的背影慢慢消失，若有所思，随后恍然一笑，随即打开自己的箱子开始验尸。

“如何？”艾清月在和小胖玩麻布球，小东西正是皮的时候，已经咬坏慕思瓶做的好几个麻布球了。

慕思瓶凑近艾清月：“话带到了，奴婢看他是个有心思的，应该能懂。”

艾清月呲牙一笑：“不懂也没关系，足够纯真也是一样的。”

“娘娘说的是……对了，”慕思瓶坐到艾清月对面，直视她的眼睛，“娘娘，您是不是好了？”

“……”艾清月微垂下头，“不是好了，不会好的，本宫得赢，不能只有一时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