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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花有意(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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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眼看着多年挚爱“移情别恋”,恩爱美梦终成痴心妄想,明蕙也不会那般癫狂,脱口说出那等大不敬的话。

与永玙不同,四皇子可不是什么儿女情长英雄气短的人。虽然黛玉容色,乍见之下,便让他神魂颠倒。但是,比起那个位子,简直不值一提。

既然美人无望,干脆做个顺水人情。四皇子打定主意,突然转了口风道:“说起百花宴,难得今年玙儿贤侄也要参加。赶巧叔叔管着内务府采买琐事,你喜欢什么宫花,要送给哪家姑娘,都但说无妨。叔叔保证送你独一份的花,帮你办得漂漂亮亮!”

本来还如临大敌的永玙,闻言,难得地摸了摸脑袋,自以为不露痕迹地往黛玉处瞟了一眼,小声道:“妹妹仙人之姿,凡草俗花哪里能配得上?只、只能将就选择妹妹、妹妹喜欢的花才好。”

“我要是没记错,在场的诸位千金,怕不是都是玙儿的妹妹吧?究竟是哪一位呢?”四皇子送佛送到西,接着追问道。

永玙也不是忸怩的人,反正要不是明蕙打岔,他那句话已经问出了口,干脆直不楞登注视着黛玉道:“总,总得是林妹妹喜欢的才好!”

哗啦!众人目光又都聚在了黛玉面上。

就连应妙阳都看热闹不嫌事大,还在背后轻轻推了推黛玉的胳膊。

“呸。”饶是黛玉铁石做的心肠,也忍不住红了脸,低啐一声,道:“什么花呀草的,我只爱——”

黛玉拖长了语调,语不惊人死不休地道:“我只爱铜板。”

“切。”坐在应妙阳身后几步远的一个女子不屑哼道。

虽然有明蕙撞枪口在先,但是黛玉近来风头太盛,到底还是扎了别人的眼。在座的诸位贵女各个才名在外,都是自诩清高的主儿,听见黛玉爱铜板的话,面上有的不显,心里却都是鄙夷。

不同于黛玉当初调笑湘云“脂粉娇娃割腥啖膻”,就冲这一句话,她们就打心眼里认为黛玉满身铜臭味,深深瞧她不起。

本来黛玉说话时,全场目光便都聚在她身上,四下里都静悄悄的。那人一声“切”,语声虽低,也显得十分响亮。

黛玉却面不改色,直视着永玙,轻勾唇角,多情到绝情,妩媚至寡淡地笑道:“如此,想来定入不了‘天上白玉京’的小王爷法眼了!”

永玙愣住了。

不是因为黛玉爱财,也不是为她说的话,只因黛玉那一笑。那笑容里眉梢眼角的风情,熏人欲醉。

谁说神女无情?我道落花有意!

永玙就像黑夜中在深山老林内迷了路的幼童,乍见前面茅屋竹舍,烛火莹莹,傻呆呆定住了,半句话也说不出口。

皇后娘娘坐在一旁都看急了!这个傻孩子!

贤亲王妃更是恨铁不成钢,分明是亲生的儿子,怎么半点不似他爹没脸没皮?贤亲王妃见永玙半天没动静,忍不住重重在他后腰拧了一把。

“呀——”永玙低呼一声,这才回过味来,见黛玉已经神色恹恹扭过了头,应妙阳更是吹胡子瞪眼睛看着自己,立时明白他错过了什么,赶忙找补道,“林妹妹说笑了。古人云,君子爱财。莫说妹妹爱铜板,便是,便是……”

永玙有心说“便是你要我的身家性命、心肝脾肾我也拱手奉上”,可是旁边乌压压一片人,都瞪着眼睛望着他,让他剖白心迹,不由得舌头打了结,急得额头见汗。

黛玉斜眼看见永玙“故态复萌”,反倒起了怜惜的意思——算了,明知他是傻的,又何苦逼结巴说绕口令。

黛玉掉头与皇后娘娘说笑去了,剩下永玙一个人抓耳挠腮,还有全部旁观者火急火燎。

应妙阳便是其一。

黛玉是她继女,永玙是她从小看到大的侄子,两人她都喜欢,要是他二人能喜结连理……应妙阳想着,情不自禁咧开了嘴。

“所以,你到底收不收玙儿的花?”应妙阳锲而不舍追问道。

车厢里,夕阳余晖将车帘染成了害羞的颜色。

黛玉垂首,一缕青丝顽皮地擦过她的脸颊。黛玉抬手将头发抿到耳后,眼神透过车帘晃动的缝隙,从那袭月白色衣衫上滑过。

四皇子最初看她的目光,全是算计与志在必得,黛玉没和他对视,就觉出了厌恶与不耐烦。而永玙,那个呆子,每每看她,眼中就只剩下她,干净纯粹,大智若愚。

不对,是大愚若智。黛玉想到这里,眼中笑意再也隐藏不住,低声道:“听说勾践灭吴之后,范蠡带了西施泛舟湖上,从此逍遥江湖。花不花的,我不在意。天涯路远,山高水长,有个伴儿却也不错。”

“咚!”一声巨响传来。

车夫立时拉停了马。

黛玉和应妙阳坐在这里,都觉得车厢震了一震。黛玉连忙撩开车帘,正看见永玙歪斜着身子,弯腰低头,紧紧靠着车厢,一手还捂着脑门,嘿嘿嘿傻乐!

薄唇嘴角都咧到了耳朵根。

再看他光洁脑门上通红一片,还鼓起了老大一个包。

“你,你撞车上了?”黛玉好笑问道。

永玙只是望着她傻笑,闻声连连点头,“山高路远了好,走得越久越好,不做西施,就做林妹妹。天涯海角,生生世世,我定护你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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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永膏药!俘获妹妹芳心!

永玙(傲娇脸):那是,小爷我貌赛潘安,才打子建,可是誉满京城的——

黛玉(一针见血):不,你是胜在痴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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