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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牌(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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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生的宽额粗眉,蓄了一撮山羊胡须,一副不苟言笑的严厉模样。

而那徒弟,却正处在猫嫌狗厌的跳脱年纪,师父说心法说的摇头晃脑甚是沉醉,他却低着头,一副状似好学的模样,眼睛却直往窗外瞟。

穆安一乐,这表情她甚是熟悉,她也总这么干。但这笑没在她脸上维持几秒,就又耷拉了下去。

那师父自娱自乐了好半晌,才意识到徒弟心思根本不在心法上面,他皱起眉头,盯着少年脑袋上的发旋,像是想把这愚笨的脑壳钻开,看看里面是否全是浆糊。

他干巴巴的咳了一声,道:“明煦。”

小徒弟浑身一哆嗦,缩肩耷眉的抬眼瞅他师父,又跟被烫着似的赶紧低下头,心虚的应了一声:“是。”

日课已上超了时间,眼看窗外春光大好鸟鸣啾啾。谁不是从这半大小子的年纪过来的,师父看着可怜巴巴的小徒弟,目光软化了些许,可仍端着师父的架子,又咳了一声,才恨铁不成钢的叹气道:“出去玩玩罢,日课就到这里了。”

小徒弟欢呼了一声,撒野似的跑出了屋,师父望着他兔子似的跳脱背影,无可奈何的摇头笑笑,低头整理起案上的书来。

穆安正看的嘴角带笑,却突然发现师父僵在了那里,一动不动,她一呆,后退两步去看门外的徒弟,徒弟捉了只鸟在手中,正低头怜爱的抚摸着,他也不动了,连着那些摇动的树荫,都动态的静止着。

她没跟上事情的发展,姜白同样满脸茫然,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可还在缓慢降低的温度提醒她俩必须动起来,去找到线索,她俩揣着满心茫然在屋里转了一圈,布置与场景变换之前没什么变化,不过盆栽还活泼着,桌上同样摆着一卷空白的竹简,穆安拿起来看了看,就是个很普通的竹简,不知道为什么会一直摆在那里。

姜白先去翻了软榻,在这个场景里的软榻没有暗格,但是能看出为什么这个书房里会需要软榻了,小徒弟没有辟谷,仍需好好休息,但师父对徒弟要求甚为严格,所以为徒弟在屋里设下了软榻,希望他勤加用功。

他俩把屋子再翻了一遍,又去屋外寻找线索。

书房外是个小院,种了几棵树,穆安在树下仰头找了一圈,找到了那个鸟巢,估计那就是打扰徒弟学习的罪魁祸首了。

她想起自己小时候同于晏春柳偷鸡摸狗的日子,有些怀念。

姜白突然道:“你们门派的氛围一定很好。”

“什么?”穆安先前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太听清。

姜白倚在门框上,微笑着重复了一遍。

“还可以。”穆安老实回答,“先前也说过,我们门派人少,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规矩。”

“你们门派都是修真者的后代吧。”

“不是,除了春柳,我和于晏都是被师父捡回山门的。”穆安解释。

“真好。”姜白道。

穆安总觉得姜白的话里透出一种真心实意的羡慕,因此疑惑道:“什么真好?”

“什么都很好。”姜白细数,“门派,师父,一切。”

“你们门派不好吗?”

“天一楼很好。”姜白道,她有些出神,“你知道恨霜师祖的故事吗?”

“略微知道一些。”穆安有些莫名,不知道姜白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和自己聊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我们自小便被告知身份低于男子,可被师父们捡回门派之后,好容易将想法摆正过来,却又有些奇怪的紧迫感,总要努力再努力,才好不被那些落云阁的渣滓们瞧不起的。”她摇摇头,笑了,“所以楼里的气氛总是很紧张,甚少有开怀大笑的时候。”

穆安不知道要如何安慰姜白,只能干巴巴的挤出一句都过去了的劝慰,她与姜白相比要幸福的多,混沌派不讲究什么劳什子男女,她们仨总是结伴霍霍师父们的各种玩意儿,于晏出点子,春柳欲拒还休的跟着,三个人一起闯祸,但最后被罚的最重的总是她。

混沌派三位师父里,也只有谈永望不知道心疼徒弟这四个字怎么写。

穆安想想,安慰姜白道:“我师父他已经不要我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心里稍微酸了那么一酸。

姜白一怔。

穆安在脑子里组织了一番语言,不知道要怎么才能和姜白简明扼要的说明白她和谈永望之间乱七八糟的事儿,可连她自己都没理出个头绪,又如何去和姜白描述呢。她边想边抬眼,余光扫到在那里呆立的徒弟,不知怎么的,她莫名感觉到一种不自然。

穆安皱起眉,退了两步,试图寻到一个能看见徒弟表情的角度。徒弟低头,手里捧着鸟,树荫恰到好处的遮住了徒弟的绝大部分的表情,她来回腾挪几下,听见姜白问她:“你师父为什么不要你了?”

穆安摆摆手,又专心的找了一会位置,最终以一个崎岖的角度看见了她想看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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