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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个重要性(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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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点头,谁也不敢多说一句。

列老头看众人没意见,这才继续说。

“减去这五十两,还有五百三十两银子,一分五份,你们四房一房一份,还有一份我们老两口自己留着养老。”

此话一出,众人一呆。

“爹娘你们不跟着我们这一房养老吗?”列易惊呼了一声,脸上全是无法置信。“当初供我上学时,我曾说了,要给你们二老养老的。”

“我和你们娘现在还能动,用不上。”列老头直接拒绝,旁边的列景氏有些意动,却被列老头一个眼神吓回去了。

“我想过了,我和你娘自己单过,你们兄弟都有了自己的孩子了,自己过着自己的小日子,每月给我和你娘一些养老的银钱就行,等我们不能动了,你们就轮流着照顾我们,等我们百年之后,我们留下的东西银钱还是一分四份,你们四房一房一份。”

列易一脸的不赞同,不过看堂屋里一片寂静,又看里正阴阴的脸和徐太公好似什么都没听到的木无表情,也只能闭嘴不吭声。

“至于房契,”列老头想了想。“四房的屋子就各住各的,想隔开,就自己垒墙去,县里的房子呢,暂时由着三房和四房去住着,但都是暂时的。

等今年你们考过之后,要么,卖了分成四份银钱,你们一房一份,要么,谁想要就折出银钱,给另外三房银钱把房子买下来都行,这就看你们了。

老屋子那边呢,只剩个地契,暂时就不分了,看你们小妹的婚事是什么样子的,不行就把那老屋子推了重新盖由着她招婿,总归那房子不值二两银子,想来你们也不会为了这个和你们小妹计较。”

“小妹的婚事,是难了些。“

列蒋氏终是忍不住僵着脸道,心里早就怒骂起来。

一个注定了嫁不出去的赔钱货,又给她备嫁妆,又给她备地基房契招女婿的,也不想想她有没有那个福气享,为了个男人不顾名声的蠢蛋。

列家四兄弟,除了老大死了,其他三兄弟再怎么也是挺疼列小妹这个妹妹的,听了列老头的安排,倒也没说什么。

只是,列明和列易互看了一眼,都情不自禁的把目光落到了那红布包着的银票上。

这银票是怎么分法?

“这红包里的银票,是你们大嫂留下的嫁妆,当年她曾说了,这银钱主要是用来供养着东子读书赶考成亲生子,若是还有剩余,再给翠儿分一些,只是,东子还小,我们就一直没动它,现在也是,我们保管着,但是在分家文书上也要写明了的,这银钱,就等东子去县里参加县试开始动用,这银钱是大房的,你们也不用想了。”

看出列明和列易的想法,列老头脸色更冷,列易脸色一变就想说话,列景氏连忙递了个眼神过去。

这个憨儿子,看不出他爹现在是铁了心了吗?还闹腾什么,等过了这风头再说也不迟。

列易好在没傻到底,被列景氏一个眼神拦住了。

列蒋氏心里一千一万个不乐意,列明也是,然而,今天他们三房真算是出尽了“风头”了。若是再挑战列老头的底线,恐怕除族的就是他们了。

心里着实没底的列明不再吭声,只木然等着分家的事情告于段落,然而,列老头的话还没说完。

“再有,就是四房给我们老两口的养老银子。”

此话一出,列老三和列老四立即提起了精神。

“我们老两口呢,现在年纪虽然大了一些,好在,地我们分了有一份,想来也是够吃的,每个月也不多要,一房半两银钱就成,其他的年节时礼,就看你们各房自己的心意随意了。”

列老三和列老四都松了一口气,随即看了看二房心底里都有些不满起来,二房能赚银子,谁都知道,偏要公平,一房一个月半两银钱,真是不公平。

只是,今日显然是多事之日,他们谁都不敢多嘴多舌去挑战列老头的忍耐力,因此只是连连点头。

“那大家都同意,就烦请里正起草了文书,做个见证吧。”

里正早就不耐了,连忙拿出早就准备的纸笔,开始写起了分家的文书,写完之后,列家人一一签字画押,这边,里正和徐太公也写了名字又按下指印,这个家就算是分完了。

“明日我就去衙门里把这文本报个底,这家就算是分了。”里正匆匆的说完,把分家文书揣到了怀里,和徐太公也不多呆,两人走了。

离开院门时,里正不忘记把掉在院门处的蔡寡妇的菜刀也拎走,放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儿。

列白施了个眼色给站在院子里当院门神的许三多,许三多跟在里正身后,悄无声息的走没了影子。

外人都走了,列老头猛得抬起头来,把面前的喝茶用的粗瓷茶杯直接丢到了列白身上。

粗瓷茶杯磕到了列白的额头,又落到了地上,摔得粉碎。

众人就猜到了列老头要发火,可没想到,第一个就是列白那里。

“孽种!”

列老头从牙根里发出这两个字,他气得青筋都快冒起来,眼睛狠狠瞪着列白。

“小崽子,你才多大,就敢算计自家人?”

列白早就猜到了列老头第一个一定是清算自己,倒也不惧,他昂起头来,看着列老头的眼睛都带着勾子。

“爷,我知道你一定要找我算帐,我就是去赌赌银钱,也没花公中的,欠了债也是我爹娘帮我担着,您这么气不值当。”

“……”

列老头气得直喘粗气,想说话说不出呢,结果列白还在巴巴的说。

“再说了,我算计自家人,是因为我算看透了,这一个个的狼子野心,都算计我们二房呢,大哥哪里错了,要被人这样逼迫,要是有个万一,真被沉了塘,我们二房才冤呢。”

“你。”

列老头直接指向列老三列明。

“给我跪下!”

“爹……”

列明嘴里含含糊糊的喊了这一句,他不是不想用口才辩白一下,只是嘴里都是被列昭打出来的伤,舌头都被牙齿磕出一道道的口子,哪里还能说得清楚话?

“孽子,跪下!”

不想去骂列白,因为他的确没负担赌债,当然了,他也知道那是假的,他只是不想戳穿这件事,他站起来朝着列明走去,吓得列明噗通一声就跪到了地上。

实实成成的,让人听得耳朵都一酸。

列白嘴角一抽,心里解气。

这一跪,让你残!

“老三。”

列老头的脸色阴沉。

“你知道自己错了没有?”

列明没吭声。

“你真是让你娘惯坏了,也怪我,也想着你和老四是读书人,怎么能就一直这样不知一二,却不料,养子不教是我的错,只是,你侄子又何其无辜?你们这样算计青子,不觉得自己愧当叔叔吗?”

列明抬头想辩解,可是嘴里疼得厉害,他有心想要往列家血脉上扯,可是,列老头那洞犀一切的目光,让列明说不出什么来。

“你这样做想没想过,你失去的,不是一个列青,你是把你二哥丢了。你难道就没想到你二哥,以后怎么在村里立足?”

有什么的,从前列老二在村子里也是出了名的大傻子。

列明不心为意,列老头却心头更堵。

这孩子是真歪了,而且,这么大了,娶妻抱子的他哪里还能掰回来?

他老了,已经没办法把这个歪的儿子掰回来了,又去看了老四列易一眼,心里就更绝望。

两个歪的。

这两个,若是考不上还好一些,怕就怕考上了举人,当真是带累了全家。

“你们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让你们分家吗?”

列明和列易互看一眼。

这不很明显是因为发生的事情太多赶鸭子上架不得已吗?

然后,列老头就没再去理会这两个歪儿子。

“算了,你也是大人了,我也没什么再去教你的,分家的文书都看好了,养老银子到了日子就送来,一个月送一次,或是一次把一年的都给我们,你们一年不登门都行,你们自己随意吧。”

列老头心灰意冷,也不多说了,背着手,把分得的东西放到小匣子里,直接走了。

列景氏本想留下和四儿子说说话,可列老头喊了一声,不准她再留在堂屋里。

列景氏只好走了。

列易看屋子里人都没了影儿,列昭也带着夏玉娘还有二房的孩子们走没了影儿,列翠和列东回了屋子,列小妹也回了屋,终于没人了,列蒋氏扶着列老三站起来,列易对着自家的三哥嗤笑了一声。

“真是蠢不可及。”

“你说什么?老四,别仗着娘宠你就没大没小的!”

一句话,列明说得含含糊糊的,嘴里都是伤口,说话太遭罪。

“本来你就蠢,这一手的好牌让你打得稀烂,这回好了,列青这事儿彻底的没了指望了吧?让你自以为聪明。”

列易越想越气,轻哼了一声,扭身走了。

当然,走时不忘记把自己分得的东西拿回屋去。

列明又急又气又怒,列蒋氏连忙上前扶住他,把他扶起来回屋去。

“你别气了。”

列蒋氏含着泪道。

“不管怎么,这家已经分了,你看你这一身伤,不好好养起来,县试时要怎么办。”

说起这个两口子都对列昭记恨上了。这是什么时候?

马上就快到列明县考的时候,偏这时把他打成了这个样子,若是考不到好的名次,他们定要和二房没完。

而另一边,列白也经受了亲爹对他的爱的“胖揍”。

回了房,列昭二话不说,揪起列白来就是一顿老拳,打得列白都懵了。

“臭小子。”列昭磨牙。“你怎么这么会挑日子啊?赶着事儿这么多,还不提前和我和你娘说明白,你挺能啊。”

列白唉唉叫惨,又哭喊着夏玉娘救命,闹得夏玉娘好气又好笑。

“行了行了,不管怎么,这个家算是分了,总是好事儿一件。打什么啊,行了。”

拦了列昭的老拳,她对着列白轻笑。

“你这胆子挺大啊,四百两的赌债。”

“是啊,不过娘你放心。”列白一眼看出夏玉娘的未尽之语,连忙洗白自己。“我可不傻,那欠条是假的,你仔细看就会发现,人名是假的,字条不是我写的也不是我签的,指印也不是我的,您放心吧。”

列白再信任金二也是有数的,借条的字据是金二找人乱写的,又另找个街头的乞丐乱按的指印,总之,他是一点儿也不沾边的。

“而且那里面写的字也都是缺笔少划的,只是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列白又解释了一下,看夏玉娘满意的点头,这才乐呵呵的从怀里拿出一叠银票来。

“娘,这是我最近赚的银子,给您。”

别看一叠银票,面额都不大,二十两的五十两的,加在一起一百多两银子,夏玉娘挑挑眉。

“这是你赚的?”

“是啊,娘你收着,这是我交的银子。”

列白不放心,一直盯着夏玉娘,看夏玉娘把银票收了,这才松了口气。

“娘你放心,分了家也不怕,我能养家。”

列白啪啪的拍着胸膛,生怕爹再来个噼哩啪啦,把他收拾一通。

“二哥,这是你赢的银子?”

列黑眼睛快瞪出来了。

“这可不行啊二哥,你这样走上岐路可不行,赌是害人的,他……”

“行了,我这银子来路正着呢。”

列白气得直揪列黑的耳朵,另一边,列青一直在发呆,确切的来说,是盯着列昭发呆。

他就那样子一直看着列昭,目光呆滞中透着几分绝望。

从身世被揭,他就是这副死样子,似乎一切的生机都没了,张青梅唤他,他也不动。

“青子。”

夏玉娘给列昭施了个眼神,让列昭快些和列青说几句。

“你爹有话和你说。”

列青的手瑟缩了一下,他惊慌的抬起头来,看着列昭就好像看着个刽子手似的。

列昭眼角抽了抽。

“你不用那副死样子。”

列昭粗声粗气。

“你只记住一件事情,你是我列昭的儿子,你想留,没人撵你,可你想走,我也不会拦着,但是你若是走了,就不要再回来。”

最后一句,列昭说得很绝,列青的手缩了缩,他看着列昭时,眼神带着一股子震动与茫然。

“所以,你想不想回去?”

列昭忍不住还是问了这一句。

上辈子这死小子不是头也不回的回去了吗?这辈子做出这样一副舍不得的姿态,列昭总觉得有些诡异的恶心感。

上辈子不就嫌我这当爹的不好吗?这辈子怎么就不肯走了?

见色忘亲爹的小子!

心里很矛盾的列昭既有种这列青和上辈子似乎不太一样的感觉,又有种这孩子似乎就是这样没用的感觉。

太烦了,说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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