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个重要性(2 / 2)
夏玉娘点了点头。
列昭像是终于放松了一般,深深的舒了一口气。他起身去另拿了一块虽旧但洗得很干净的旧布拿过来。
“擦脚吧,水都凉了。”
夏玉娘这才醒悟过来,连忙接过擦了脚,可是脸颊,却突然红了起来。
不知怎么回事,她就是觉得有些羞窘。
虽然列昭没有说其他的话,可是却明显的,在态度与眼神中显出几分软和来。
“把衣服脱了,睡吧,天色不晚了。”
列昭接过夏玉娘的擦脚布,自然的好像是做过了无数回,低头端起洗脚水,似乎是要出去倒掉。
夏玉娘就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连忙起身把身上的嫁衣快快脱下来丢到一边,穿着中衣上了炕,拉过被子盖到了身上。
被子应该是新做的,虽然只是普通的粗棉布,摸着有些扎手,可是却是崭新的,入手里面的棉柔软软和,盖在身上终于让夏玉娘感觉到了久违的舒适。
现代时的蚕丝被、九孔被、天鹅绒被子似乎已经成了梦,而今,夏玉娘觉得只这一床被子,居然让她心底里有种满足。
这和郭家简直不能比!
她怎么那么笨啊,上次有了银子就应该第一时间给自己弄床被子。
心里叹息着,夏玉娘只觉得眼皮开始打架。
折腾了一天了,她好困。
不知不觉闭上眼睛睡着的夏玉娘,不知道出去直接用井水冲了个澡的列昭回来后,看着抱着被子睡得十分香甜的她满眼复杂。
整床新被子都被夏玉娘紧紧半抱半压着在身下,列昭着实不知道,自己应该不应该把被子抢回来一半。
***
列昭又陷到了梦里。
上一世,在列青亲生父亲找来时。
那个男人原本只是镇上一间赌坊的打手,后来被主家看中,去了县里当了县里赌坊的看场人,只是,一次意外,被伤了命根子,家中的妻子只生下了两个女儿,绝了后。
那人带着银子和几个手下找上了门,并没找他,直接找了列老头列景氏,要求要回自己的亲儿子。
一个选择是一百两银子,一手交人一手给银子,另一个选择是那人再找些人打上门来,把列青带走。让列家选。
不用问,列老头老两口干脆的选了第一个。
而列昭,却是问列青要不要走。
彼时,列青因为没能娶到刘家的闺女,怨恨着列家怨恨着他这个当爹的,在列昭询问时,只干干脆脆的回了一个字。
走。
列昭简直说不出心里当时的感受。
这个便宜儿子,他足足养了二十四年。
至今他都记得。
那时,表姐一直缠着他,要嫁给他。明明从前看不上自己的女人,突然粘上来,他就知道有诈,并不靠近。谁知,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居然让自己的亲娘与那女人联手陷害了。
再后来,娶了表姐,在入门不到七个月,表姐就摔了一跤生了列青。
他知道列青不是他的儿子。
即使那次下药,他也没有近过那女人的身。这一点他无比确定。
常年跟着大哥跑商,那时他也不在意娶了谁,又是谁成了他的儿子。他没中意的女人,大哥不知内情为他那般欢喜,他也就顺水推舟。
再后来,又用同样的手段,那女人想把列白也栽到他身上。
也是这一次,他忍无可忍。
只是,在他留在家里处理这件事时,大哥,就出事了。
无数次的后悔着,表姐也罢,便宜儿子也罢,他怎么就没能跟着大哥走呢?
列昭似乎又看到了全身支离破碎血肉模糊,连头都没能留下的哥哥。
列昭猛得睁开眼睛,胸口憋闷的顺不过气,痛得快要无法呼吸般。
有什么靠在他的胸前,一呼一吸间,温热的气息拂在脸上。
黑暗间,列昭清楚的看到了夏玉娘乌黑的头发垂落在他的胸间,她紧靠着他的胸膛,半个身子都压在他身上,睡得正沉。
眼间的血色褪去,列昭深深的吸了几口气,把胸口那熟悉的痛楚感压了下去。
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他似乎总会梦到他看到大哥尸体时的那种愤懑与痛苦,悔恨与自责。
只是,再怎么,都没有用了。
大哥,不可能再活过来的。
列昭轻轻的把夏玉娘自胸前挪到炕里,谁知刚放下手没一会儿,她就又慢慢凑过来,伸出手紧抱着他的手臂,靠在他肩膀睡得沉沉的。
这真是稀奇的经验。
列昭想了想已经在记忆里模糊的那个曾当他是冤大头的表姐,却发现完全没有关于那个女人的任何记忆。
唯一的两次和那女人躺在床上,他还真都是不省人事,哪里有什么记忆啊。
列昭的唇角,弯了弯,露出讥讽的线条。
这辈子,他就帮列青娶上刘家闺女,如此,也算是补偿了上辈子那个遗憾吧。
如此,他这个当便宜爹的,就真的不再亏欠列青了。
也许他的重生,就是为了补足了上辈子的遗憾和亏欠吧。
不然,他真想不出,他重生的理由。
毕竟,上辈子,他是真的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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