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的歉意（2 / 2）

“我没事，只是一不小心呛到了罢了……不过，明年还会这样吧。”

“啊……或许，会好转也说不定？”

这话，阿尔托莉雅自己都说的没有信心，她这才发现了贝狄威尔一直凝视的目光中带有的某些说不出的色彩，不由得顿了顿，叹了口气。

“你都知道了？”

“是的。”

“你不生气吗？”

“为什么我要生气？”

“……”

“……”

“抱歉。”

“这下轮到我问你为什么了。为什么要和我道歉？你并没有做错什么，这样做反而显得很疏远。”

“呃，那么……谢谢？”

“……”

“好吧，其实我也是……”阿尔托莉雅斟酌了一下用词，开口道，“虽然这么说像是找借口的推辞，可是你知道的，如果让大家都知道了预言和注定的结局，那么国家恐怕会马上陷入动乱和绝望的。”

“……”

贝狄威尔被阿尔托莉雅愧疚的目光看得浑身上下不自在，也有些茫然，他们说的难道不是一件事情吗？不是在说神秘度流失和土地贫瘠的问题吗？这和借口和推辞有什么关系？

等等，好像，是有点关系的样子？

贝狄威尔的面色一下子古怪了起来，换位思考之下，他已经明白莉莉的意思是什么了，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最大的恐惧源于未知，而人们显然不知道为什么大不列颠的生存环境会一日比一日恶劣，在这种情况下，如果继续不明原因，或者知道了真相就是大不列颠和现存的人们注定灭亡的话，最大的可能就是直接崩溃掉，所以，人们的恐惧也好，憎恨也好，都需要一个寄托来慰藉他们脆弱的心灵。

而在这个凶年到来的时候，恰

好是两人成婚，“王后”到来卡美洛的时候，所以，为了安抚人们躁动的惶恐，这个锅自然是王后背了……

“既然你说道歉会显得很生疏，那么我就谢谢你没有生气吧。”

阿尔托莉雅的目光中划过无奈，如果可以的话，她也不希望自己在意的人隐姓埋名不说，还被泼了脏水，自己还不能帮忙澄清，反而得加把劲再扣个锅。

只是，王必须是正确的，必须是没有污点的，她必须得保证王的威严才能带领统合这个国家，也必须找一个人民相信的理由来解释这一切，安定人心，所以，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甚至于推波助澜。

恐怕摩根自己都没有想到这个结果。

摩根只是想着污蔑王后顺带拉王下水好泼脏水，但是王却反而放任了事件的发展，两人从眼界和出发点就有着根本性的不同——摩根只从自己的争权夺利出发来制造问题，而亚瑟王，则是考虑到了稳定民心的问题，这就是两人最大的境界上的差距。

“你是正确的，莉莉。”

贝狄威尔想明白了始末之后，半分不提之前闹的乌龙，反而是煞有其事地点头，就好像他们一开始说的就是一件事情一样，笑道：“我并不在意那些流言，那些闲言碎语也无法对我造成什么伤害，又能起到稳定社会的作用，这不是很好吗？”

这就像是现代某些国家打开新闻，清一色的都是光伟正的内容，都是好消息，出了某些大事件，官方也会第一时间出来“解释”或者“辟谣”之类的，这其实就是为了稳定人心——不管答案是不是真的，至少这是一个表态，也是让大家不要惊慌，起到稳定社会的作用。

“莉莉，你做的没有任何错误。”贝狄威尔按住阿尔托莉雅的肩膀，认真地道，“做你认定的正确的事情吧！我为你而骄傲！”

“嗯，所以我要谢谢你。”阿尔托莉雅露出了个轻松的笑容，仿佛心中放下了什么重担一般，也认真道，“贝蒂，我也为你而骄傲！你也可以做你认为正确的事情——原本我是想怎么说的，毕竟最近你都有些仿徨，不过现在看来，你好像想通了。”

“是的，我想通了。”

语毕，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一刻，直到未来的某一刻，当两人产生分歧的时候，才想起，这恍如隔日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