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的恶劣玩笑（2 / 2）

不是为了脱罪或者狡辩，只是单纯觉得自己应该说出来，也是给人警告。

“大不列颠是注定要毁灭的，因为被这个某个存在给排斥了，就像是排斥了龙和妖精那些生物一样……为了下一批新人类的诞生，必须要毁灭现在的大不列颠。”

加拉哈德的语言有些含糊，不过大致意思还是能够让人听懂，而且更让贝狄威尔在意的，是他的下一句话。

“我看到了未来……获得圣杯，这个能够通往根源的奇迹之物，的确是能够弥补大不列颠的神秘度流失，但是这会造成非常严重的后果——不仅仅是因为这一批人不消失，下一批人无法诞生。”

“如果仅仅是这样，我不觉得你会因为这个放弃圣杯，我想王也是一样。”

“当然不是，如果大不列颠用圣杯补充了神秘度，那么，本来只有大不列颠承受的‘灾厄之年’诅咒，会因此而使得周边其他国家承受这份诅咒。”

“原来如此。”

贝狄威尔恍然，加拉哈德的父亲是兰斯洛特，母亲是桂妮薇儿（现伊莲公主），虽然加拉哈德是在大不列颠出生，但是这不代表他对父亲和母亲的国家没有感情，尤其是他的父母现在还在法兰西。

如果夺得圣杯仅仅是能够消除大不列颠的灾厄之年，那么加拉哈德还是很乐意的，然而，如果因为拯救了大不列颠，而导致了他父母的国家的毁灭呢？不说忧国忧民，至少还在国外的父母肯定会受到影响。

虽然加拉哈德和兰斯洛特的感情不好，但这不代表他能够看着自己的父亲和父亲的故乡出事，何况他的母亲也和父亲在一起，如果诅咒侵袭到了周边国家，那后果这是灾难性的。

不仅仅是灭杀了未来大不列颠新一批居民的诞生，还会扼杀周边的人民，这才是善良的加拉哈德无法接受的事实。

想来，这是因为加拉哈德看到的幻境和他并不相同吧！

贝狄威尔虽然下定决心要偷梁换柱，但其实他对于自己干涉历史还是有些惴惴不安的，所以他才想要三日月宗近做自己的最后的保险。

或许正是因为他的不确定，在快要找到圣杯的时候，圣杯探知了他的想法，所以才会给他看“亚瑟王如果未死亡”的后果，又或者是某种if路线。

加拉哈德则是因为并非是大不列颠本土人士，且因为父母在的法兰西正要和大不列颠开战，他内心肯定是仿徨纠结，所以才会担忧法兰西那边的情况，于是，看到的就是得到圣杯之后，大不列颠的重新振作，以及周边国家包括法兰西在内国家的受灾。

贝狄威尔无法指责加拉哈德，因为他能够理解这种想要保护所爱的国家的心情，即使加拉哈德破坏了大不列颠获得圣杯的机会，他还是无法对这个孩子保持敌意。

那个所谓的“圣杯归还于天”之中的“天”，应该就是指加拉哈德口中的“根源”吧？

“你要消失了，这没有必要啊！”

“我知道，但是我不后悔，而且，这个过程是不可逆的。贝蒂，能帮我和妈妈，还有那个男人说声对不起吗？对了，还有阿格规文和高文哥哥，我辜负了他们的信任吧？”

“……他们不会怪你的。王也会宽恕你的，他一向是个宽容的人，大家也一定是一样的想法。”

此时的加拉哈德已经消失了一半，下半身已经完全不见，贝狄威尔却不知道任何阻止的方法，只能笨拙地道：“你和我道歉过，我选择原谅你，因为我也知道，大不列颠注定找向灭亡的未来，这并非是你的过错，而是整个世界的意志。”

这话不仅仅是对加拉哈德说，贝狄威尔也是在警告自己，整个世界上不存在十全十美的事情，而他既然想要赌一赌，那么自然也要做好承受失败的准备。

“想要拯救大不列颠啊的心情，我们都是一样的，但是，整个世界上很多事情并不会按照人的心意来，有些事情是无可奈何的——就像是现在的我，即使想要救你，我也没有任何的办法。”

“嗯，谢谢你，贝蒂，你真是个好人！”

加拉哈德笑了，他看着贝狄威尔悲伤的眼眸，调皮地眨了下眼睛。

“我先走一步了，如果找到加雷斯大姐的话，或许还能撒娇让她帮我求情？不用在意，这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的选择，一定要说的话，是我自己对不起王，还有你们的信任吧？”

“……”

“真的……非常抱歉……”

“……”

加拉哈德的声音消失了，他的身影和圣杯一起化为了金色的光点消失在了空气中，连身体和身上的铠甲装备都一起消失不见，就像是世界上从没有这个人一样。

这种时候，应该做出什么表情呢？

明明他已经参与了进去，还试图改变，可是结局却没有任何改变。

不，一定要说有所不同的话，大概就是他详细地知道了为什么加拉哈德没有把圣杯带回去的原因——这绝不是什么“无欲无求”或者因为太过虔诚地信仰上帝而请求上帝带他走，仅仅只是因为，他无法为了拯救大不列颠而毁灭自己的其他两个家乡罢了。

这是很合理的理由，也并不可耻，不然的话，接受了王命令寻找圣杯，也的确获得了圣杯的加拉哈德，怎么会把圣杯“归于天上”，自己也死亡了呢？

在面对这种痛苦的抉择的时候，加拉哈德选择了维持现状，他自己的消失，多半只是因为无颜再面对他们了吧。

圣杯、根源、灾厄之年、神秘度……

一个个，都是贝狄威尔不能了解的东西，但是他还是非常叹息加拉哈德的年纪轻轻就逝去的生命。

“不应该让他来的。”

如果加拉哈德不过来的话，不至于这么年轻就死亡。

又或者，等到加拉哈德更大一点，他或许也不会这么轻易选择死亡，他还是太不够成熟了。

在贝狄威尔看来，圣杯给他们看得幻境可能是有可取之处，或许也可能是某种未来，但是，却一定不是绝对，不然的话，无法解释时之政府那边的记录和他所学的历史，那只是未来的一种可能性罢了，而且是注定被淘汰的可能。

这么说来，这其中似乎又有命运的味道。

如果加拉哈德不选择让圣杯消失掉，那么他看到的一切很可能发生，所以他用自己的生命消逝使用了圣杯，让圣杯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于是那种可能就泯灭了。

“我讨厌命运。”贝狄威尔喃喃自语，眼中是不可见的茫然，“如果说，这一切真的是有冥冥之中的注定，那么，我到底为什么会来这里呢？”

无法理解，无法推测，无法接受。

贝狄威尔的心中满是惆怅，两个人进来，却只有他一个人回去，他现在也害怕面对高文卿他们了，更加害怕面对兰斯洛特卿和桂妮薇儿公主，他该怎么告诉那两人，他们的爱子的遭遇呢？

他走出洞穴，没有返回卡美洛，而是准

备直接前往法兰西前线，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洞穴之中被困了多久，也许是一两个小时也或许是一两天，又或者更多，不管怎么说，现在战争一定已经开始了。

然而，在落脚某个村庄打探情报，却愕然得知，大不列颠和法兰西讲和了，双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重归于好，而本来蠢蠢欲动准备渔翁得利，等着法兰西和大不列颠两败俱伤时出兵的罗马，就在一脸懵逼中被突袭了。

也就是说，现在和大不列颠战斗的，并非是法兰西，而是罗马。

“这真是……命运恶劣的玩笑啊！”

贝狄威尔心中涌动着的，很难说是愤怒，悲伤，又或者是抑郁悔恨。

加拉哈德就是担心法兰西和大不列颠的战争，这才导致看到了那些幻想，从而迫使自己牺牲的，可是，现在真正打起来的却不是他在意的两个国家。

他们之前穿梭于密林之中，无法与外界通讯，战局千般万化，自然不可能让他们随时得知情报，滞后的情报把加拉哈德给坑死了。

如果，这种巧合也是命运的安排的话，这未免也太过恶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