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嫔美人（二十一）（2 / 2）

突然她的脑海里又想到主子产下皇子那日，陛下下了圣旨封娘娘为贵妃，一同送上来的，除了册宝外，还有贵妃的朝服。

大周后宫如今并无贵妃，造衣出若是没有旨意也不敢随意缝制贵妃朝服，这可是掉脑袋的大事，但在下旨当天就一并送了朝服上来，可见是陛下早就暗地里让造衣处的赶制了起来，先头主子救驾没册封的事也一并按下，特意给了这么个惊喜，实在是有心。

可正因为陛下这般妥帖，提及内廷司她才这么生气。

陛下身为大周皇帝都如此精心，内廷司这些奴才们又怎么有胆子敢为难娘娘的？

“是吗？”清欢不以为意。

“可不是啊娘娘，奴婢看，他们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傻丫头。”清欢转回头，细细看了看装扮，见并没有错处这才起了身，先往床上看了看。襁褓里头的果果正在熟睡，红彤彤的小脸已经褪了去，成了个白包子，眉目英挺，剑眉如飞，很像慧帝，但鼻子和小嘴又生得像清欢，秀秀气气的，带着精致。

她先是看了看人，这才开口：“你以为那内廷司没有人在背后撑腰，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得罪本宫？”这种情况，她早就有猜测。

“主子知道，那内廷司背后的人是、是谁？”

“内廷司总管所属的齐家是内廷司的大家之一，大周在建国之初，便命三家共同掌管内廷司，负责皇家的一应开支，在先帝爷时，这掌管内廷司的三家因为气焰嚣张，贪墨渎职，由先帝爷削了他们的采买，分了几处出来，可谓是大不如前，这齐家便是如今三家之中的领头羊。”

听了清欢的解释，蔻枝更迷糊了：“可是主子，那齐家再是势大又如何，不过是臣下而已。”

“你呀，忘了咱们太后娘娘姓什么了吗？”

太后本姓齐，便是出自内廷司这齐家。作为皇帝最信任的几家之一，当初若是没有爆出那些事，太后也不会入宫只做了个宫女，晋升时也不会如此艰难。只是恐怕连先帝爷都不知道，他百般打压这内廷司三大家，最后继任做了皇帝的，依旧留着齐家的血脉。

蔻枝捂着嘴惊呼：“太后娘娘......”

太后出自齐家，而内廷司总管依附于齐家，哪怕如今的齐家已经不掌管负责皇家采买之事，但他们多年经营，又有太后授意，不买清欢这个贵妃的账也是有的。

“如今可是明白了？”清欢给她点出这里头的门道，就是希望蔻枝这太过直接的脾性能改一改，做事之前能想一想，免得被人利用，当了靶子。

“明白了。”蔻枝道。

床上的包子醒了，正蹬着有力的双腿儿，小手划着，啊啊的叫，这是清欢跟他的每日活动，在包子醒的时候会陪他玩会，轻轻拉拉他的小手，跟他说说话，弄得果果包子如今醒了不是找奶娘，是找她这个当娘的。

清欢顺着他的啊啊叫走了过去，坐在床榻上，俯身逗他笑。

“咱们四皇子平日可有气势了，别说奴婢，就是绣珠姐姐想逗逗他都不笑的，只有主子一说话，四皇子就笑了。”

要不然怎么是亲母子呢？

绣珠撩着裙裾，匆匆走了进来，俯身小声说道：“主子，被带去审问的奶娘和宫人们招了。”

“是谁？”

绣珠把打听来的消息说着：“买通奶娘的几位地位嫔妃，住在芳草阁的曹良媛、陈芬仪、张容华。”

清欢面上看不出好坏，只问：“还有呢？”

“下毒之人说是陈荣华。”绣珠眉心也紧紧蹙着：“按理，陈荣华如今被扁斥又为陛下所不喜，她又岂会做这等事自毁长城？”

怪就怪在，陈荣华已认了罪。

陈荣华先前贵为婕妤，又跟太后沾着远亲，如今正是埋头做人，重待恩宠时候，她就没想过，这事一旦爆出来，不止她，甚至连陈家也跟着会被陛下厌弃么？

“不是她。”清欢十分肯定。

陈荣华手段激进，擅长置之死地而后生，确实是心机狠毒之辈，而且她确实恨清欢，有机会自然不会放过，但如今陈荣华尚年轻，进宫时日尚短，手中能用的人不多，还并没有站稳脚跟，哪里能在层层严密之下、在她的椒兰殿里朝她下手？

相比相信是陈荣华所为，她反而更怀疑那四位高妃。

甚至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