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妾要上位(三)(2 / 2)
这潘姨娘,说是她远方亲戚,但刘氏家里远的近的,除了她爹中了秀才,如今在私塾教书外,再没出过读书人,哪来的什么远方亲戚,还能读书识字的,真有这远方亲戚,也不会送到陈家来做个贵妾了。
陈应章对刘氏知根知底儿的,但刘氏一说完,他一下烦躁起来。
三个字都咕咕叨叨半天说不出来,更是分不清什么寻梅图、赏梅图了,这还是他的正妻呢,怎么就不能跟清姨娘一样,看画识字儿样样精通呢?
刘氏不知道他心里想法,连连点头:“是是是,就是这寻梅图,妹妹今儿来我这里坐坐,跟我讲了好一会儿了,她文采好,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倒是妾身,每日里只管着操持家务,打理家中上下,倒没心思追这风花雪月的了?”
一番话,既点出了潘姨娘的不同,又说了自己的不容易,老爷如果听了,再想想前头去他跟前儿大闹了一场的清姨娘,谁好谁坏不是一清二楚?
陈应章如愿的蹙紧了双眉。
清欢很快理解了陈应章说的那句不会亏了她是什么意思。
前一刻,粉蝶还在给她抱不平,说不知道什么人乱造谣,传来传去的都说她得罪了老爷,以后就要失宠了,不少人在等着看笑话,那黄姨娘几个还派了丫头过来,明里暗里的让她放宽心,要大度云云,换了以前的清姨娘只怕被气得不轻,但清欢只笑了笑,让丫头们回去替她道个谢就揭过了。
“姨娘可真是好性子!”粉蝶气得脸都鼓了。
清欢:“不然呢,她们不知道实情,你还不知道?”
陈应章又不是真恼了她,听到这些传言只怕对她更是愧疚两分,她也能从中得些好处。
果然没一会儿陈应章就派了人来,赏了她不少金银首饰,衣料布匹。送东西来的小厮指着另一个箱子里的几尊玉件,笑得十分谄媚:“姨娘不知道,这几样可都是老爷开了私库,从里头取的呢,除了姨娘你,也就是那位潘姨娘得了两样,还没姨娘你这儿的金贵,可见在老爷心里,可真是打心眼里欢喜姨娘的。”
“多谢你们跑这一趟了,粉蝶,看赏。”清欢和和气气的。
只是什么打心眼里欢喜就不必了,潘姨娘好,欢喜那潘姨娘去吧。
“欸。”粉蝶应着,掏了几个银锭子给他们,她本来就长得甜美娇俏,说话又脆生生的,不端架子:“拿去吃酒去吧。”
“多谢姨娘。”
“谢粉蝶姑娘了。”
接了赏,跑腿儿的人又把一个小匣子递了过去:“还有这个,这也是老爷吩咐定要交给姨娘的。”
粉蝶接了过去,捧到清欢面前,匣子轻飘飘的,清欢也没打开,顺势搁在了手边,几个小厮就告辞了,临了,还小声的说了句:“姨娘可是不知,我们哥儿几个方才过来的时候,老爷还派了其他姑姑们去了其他几个姨娘院子里,听说老爷觉得她们话太多,派了姑姑前去训斥呢。”
这是极没脸的事,姨娘们再如何身份卑微,那也是对着正经主子,万没有被奴才教训的份,这姑姑再得脸,终究不是主子。
不过清欢听到这个消息倒是很高兴,这黄姨娘几个,面甜心恶的,先来挑拨了不算,后头以为她真去闹了场又派人来嘲笑,落井下石,早该被狠狠教训一番!
这几个小厮说的消息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几个姑姑去了姨娘院子里训斥,恐怕没一会儿整个府上都会传遍了,她也就是提前知道这消息罢了,但她领情,让粉蝶送他们出门。
往外走的时候,正碰上清欢前头那个贴身丫头墨书。
她如今日子可不好过,被清欢调到外院后,又不合群,以前仗着贴身丫头的身份得罪了不少人,这儿被挤兑的正拿着扫帚在扫院子。
几个小厮见状,嘻嘻哈哈的朝她道:“哟,这不是墨书姐姐吗?怎么墨书姐姐还干起了我们这下等奴才干的活了?”
“你们还不知道吧,我们这墨书姐姐啊,如今可是虎落平阳了,以前人多威风啊……”
清姨娘得宠,得的赏赐多,他们来来回回多少回的,每回这墨书都仗着自己是清姨娘跟前儿的贴身丫头耀武扬威的,一双眼跟长头顶似的,一惯看不起他们。
墨书板着脸不理他们,几个小厮说了会儿见她没反应也没意思的走了,不过倒还提醒了粉蝶一句:“这墨书气量小,粉蝶姐姐你抢了她的位置,可小心招人恨。”
粉蝶扬起笑,回头看了眼还在扫地的墨书:“放心吧。”
她好不容易才熬到这个位置,自然是不会让人抢了去的。
“嘿嘿,粉蝶姐姐心里有数就成,我们兄弟几个就告辞了。”
等房里没人了,清欢把那小匣子打开,里头,只有一张薄薄的纸,她捻了出来,轻轻展开,只见上头大大的写着卖身契三个字。
在最后,还有冯清欢的字迹和手印。
正是原身的卖身契。
见到这张纸,清欢总算松了口气,她赌对了,趁着这个时候以退为进,趁着陈应章对原身还有几分情分在的时候,把这个能死死拿捏她的东西要了回来。
哪怕以后她被撵出了府,但她是个清清白白的人,那刘氏就不能再随意发卖她!
粉蝶送了人后很快回来了,不过她回来时手里还捏着一封书信。
“姨娘,这是门房刚刚送来的。”
“给我的?谁送的?”
粉蝶摇摇头:“奴婢也不知道,只听门房说是个年轻公子。”
因着清姨娘得宠,为了她老爷如今更是派了姑姑训斥了几位姨娘,府中上下不敢怠慢她,直接把信给送了过来,不然,这信直接就送到正房去了,哪里能到她手上。
年轻公子?
清欢想了想,没个头绪,只得让她把信递了过来:“我瞧瞧。”
“欸。”
粉蝶把信递了过去,信不厚,清欢一眼就看到书面上龙飞凤舞的行草字迹,最后一笔处重重收尾,可以窥见主人笔法稳重,自成一派风骨。
这样的笔力若是没有数十年的勤奋刻苦是到不了这么浑圆的地步。
原主还能认识这样的人?
她打开信,里边也只有薄薄一张纸,笔锋没有书面儿上这么凌厉,换成了另一种中规中矩的字体,清欢没有先看内容,她直接把目光移到末尾,也看到了落款人的名字:
白敬宣。
"白敬宣......"
在原主冯清欢的记忆中,明年开春后不久他们魏州府就有一个秀才公考上了举人,十分年轻,更是在乡试中力压其他州府秀才公,夺取了头名解元,一名声大噪,而这位解元的名讳正是叫白敬宣。
冯清欢能记得这么清楚,正是因为白秀才中举那日,而她却躺在破庙里奄奄一息,意识模糊前,外头街上人声鼎沸,到处都欢欢乐乐的,但她已经没有了以后。
其实,她也曾认识一个叫白敬宣的。
那是冯家还极为荣耀时,他们隔壁府上,那位冯父的知己同僚的儿子就叫白敬宣,打小聪慧异常,可是他们跟冯家一样获了罪,被流放千里,成了罪人。
成了罪人,如果没有平反,那就永远是个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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