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箭三雕(1 / 2)
众人笑完,那亲爹突然咬牙,强行镇定下来,把郝可怜往身后一拽:“怜儿,别怕,有爹在!”
郝可怜因为抵触郝辛黑,心中不免对亲爹有所憧憬,又因为昨天突然与他巧遇,得知母亲是被养爹硬娶回家门的,就对郝辛黑更多了几分恨,相对于他却增添了几分信任。
有了父亲相护,她神智回笼,瞧见了众人的影子,便知又是郝辛黑在装神弄鬼。
但这正好成全了他们的父女情,她正要露出感动之色,何盏却面露不解,将疑惑的目光投向了她:“这位是...?”
“我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亲爹虽长得白净,但一对上何盏,周身气度莫名就被压低了一层。
他摊牌时语气十分笃定,面色也毫不退让,但目光偏是显得虚游不定,视线也到处乱飘,总有股子说不清的违和感。
唯一的亲人这四个字一出,几位女子皆对何盏投去了诧异的目光,怎么这女儿不是你的??
何盏微微颔首,脸上浮出些许歉意:“让各位见笑了,怜儿的确不是我的亲生女儿。”
郝可怜回过味来,意识到郝辛黑这老家伙要死了,便冷笑一声:“当然我也不是什么养女,我在这家最多算一个下人,郝辛黑,你对我的所作所为,我可都清楚记着呢。”
何盏闻言,歉意中多了一点愧色,继续道:“是我一时糊涂犯下的错,让怜儿受苦了,我会尽全力补偿的。”
“不用你的补偿,怜儿日后由我来照顾。”
亲爹这时做出了不卑不亢的样子,一句话初听起来很有气势,但郝可怜却扯了扯他的袖子,温声道:“爹,你颠簸流离了那么多年,身上钱财全无,又暂时没有定所,还是由女儿来照料你吧。”
何盏对此没有置词,只平和道:“怜儿,我这还有几分薄财,你便拿去赡养你的父亲吧。”
郝可怜听到这话,一时愣住,郝辛黑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大方了,他不是因为被绿怀恨在心,不但冷待她,还意图杀她亲父而后快的吗?!怎么现在这么豁达了?!
不对,这已经是豁达到不正常了,里面肯定有什么阴谋!
众女子也不禁讶异,郝可怜的亲爹听着女儿这番话,不觉贴心,反而脸色中有些微的尴尬,小声与她道:“怜儿,爹可以养你,你跟着爹不会受累的,咱们不要这黑心东西的家财。”
“可是...”
郝可怜犹豫又疑惑,明明她见到这亲爹时,他是一幅衣衫褴褛的狼狈相,还是受了她的接济才得以梳洗干净,怎么他现在又说这些大话?
这亲爹从刚才被吓了一通之后,缓缓平静下来,他瞧出这些女子们只是扮作女鬼,其实脚下还是有影子的,便不怕了,拉着郝可怜就要走:“咱们走,你不是说这黑心东西被人盯上了吗?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就别淌这浑水了!”
何盏见此眸子微垂,正欲说话阻拦时,眼前恰好闪过一道提示:天色渐黑,周围似乎有人潜伏,请小心关好门窗,不要让人擅自进入农场哟。
提示消失之后,外面同时传来了几声痛叫,她目光微定,放下话头继续看戏。
郝可怜脸上虽没有不愿,但眼中却是有迟疑的。
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是又琢磨不出来,直到门板被砰地一声踹开,几个强壮的大汉架着一个农户打扮的人冲进来,二话不说把他往地下一摔,然后又砰地关上了门。
农户浑身灰扑扑的,一张脸让郝可怜异常熟悉,他...不就是昨夜砸坏屋子的闹事者之一吗?!
农户头上鼓了个大包,哎哟叫唤时,余光里忽然瞥见郝可怜的亲爹,目光顿时变得闪烁,那亲爹见到他也神色异常,立刻挪开了视线。
“你们来了多少人?”
何盏语气淡淡,明明家差点被毁了个干净,脸上却丝毫不见慌张,农户一见到室内的景象,差点被这几个女鬼吓得尿裤子,想都不想就要招供,但郝可怜的亲爹适时提醒:“老兄,这些都是糊弄人的把戏,别被蒙住了。”
农户立刻反应过来,不再害怕,指着何盏鼻子骂:“郝辛黑,你这个王八蛋的好日子要到头了!”
“你们砸了我的屋子,坏了我的米仓,难道就不怕官府抓人?”何盏语气微嘲。
农户很有底气,冷哼一声:“官府?官府就是要抓人,那也是法不责众,况且我们几十号人往那一戳,官府就是想抓也得考虑牢狱够不够塞得下!”
“好一个狂妄又有谋算的刁民。”何盏轻笑,从枕头底下摸出一锭银子,举着在农户眼前故意亮了亮:“既然你那么有骨气,想必就不会要我的银子了,对吗?”
“...你把话说清楚,什么要不要银子的?!”
农户一见到那银子,目光立刻就发直了,口风也硬生生拐了个弯,何盏又勾起唇角:“郝某打算赔偿各位的损失,无论是佃农被克扣的银钱,还是这些年来被我恶意提高的米面差价,其中亏损,我都会一一赔偿给郡民。”
农户听到这些,面色动摇了些许,只听何盏又道:“如果你们愿意让郝某赔偿,那么便立下字据,如若郝某反悔,自可去官府状告。”
“你说真的?不会是设了什么陷阱吧?!”农户犹疑过后又满脸不相信,何盏顿了一下,道:“郝某怎么会设陷阱,只是你们若要得到钱财,还需得应下我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农户一脸“果然你没安好心”的嘲讽表情,何盏当做没看见,和颜悦色道:“要求便是,诸位既砸了我的屋子,就得依法赔偿,这些费用便从我给你们的赔偿金里削去,如此你们才可得到剩下的工钱。”
“如果不肯赔钱,那就让官府自行判定,这几十号人无论是该抓该罚,还是该蹲牢狱,都由他们说了算。”
“...”农户没想到居然是这么明白的要求,心内顿时动摇了。
他们群情激奋,来砸人房子的确不对,但那也是被逼不得已才出来的下策,不说别的,就说他家,已经到了快揭不开锅的境地。
如果能得到钱财救急,那自然是好,可是如果按照字据中的来,要削去这一大半的赔偿钱,那可真是刀子刮肉,能把他和其他人活活心疼死。
农户思前想后,左右还是舍不得钱,便什么也不顾了:“赔什么钱,是罚是打,就让官府定夺去!”
他算盘打的好,这些农户与郡民少说也有几十号人,按照罪责算下来,每个人最多被打上几板子,再关上几天,就算受点伤,养起来也不过十天半月的事,哪有给钱那么让人不快活。
“好。”何盏应下,“待会咱们就立字据,不过立之前我要多问一句,你与这房内的人可否是认识?”
农户知道她说的是郝可怜的亲爹,他目光游移着落在那人身上,又突然缩回来,带着点心虚道:“不,不认识。”
一直旁观看戏的女子们终于也察觉出异样了,其中一位出手帮了何盏一把。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