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2 / 2）

“今日我是想去城外看看，的确要骑马。”程小白脸话毕，薛漾的表情就垮了，若是现在骑马，再奔波一日，他怕是要丢了命。

“不过……今日风大雪大，这马我就不骑了。去租两架马车。”他话里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薛漾松了一口气，下一刻他便醒转过来，这人是耍他玩呢。但他又能如何？薛漾咽下了这口气，假装没察觉那人再看过来的目光。

程小白脸的随从办事极是利索，很快就寻到马车。随从自然是不坐马车的，他们三人坐两架马车，薛漾想离程小白脸远远的，但猪队友秦楼非要凑过来说愿和大人同乘，好多聊些事。薛漾隐隐觉得不妙，一个白眼还没翻过去，便看程小白脸瞧向他，道：“让他来吧。”

秦楼虽脸皮厚，但也不是没脑子，他施了一礼便往后面马车行去。薛漾的双脚直像钉在地面，程小白脸竟也在原地等他。

“还要我请你不成？”

这人真是生在薛漾的逆鳞上了，动一动就让人几欲气绝身亡。薛漾回了一句不敢，再抬头时程小白脸已掀了帘子，坐在马车里看他。

得嘞得嘞，薛漾假笑着上了车，他就当继续被狗咬了。伺候完这尊大佛，他立马退职走人，老子还真不干了。

不知道目的地究竟是哪，马车颠簸着走了一段。薛漾本累得快睡着了，毕竟这车内被布置得很是舒服，应之前还点了香熏过。可惜县城的路不好，隔几步就碰个坑，薛漾都快疼得麻木了。

谁都没说话，薛漾是无话可说，程小白脸一直看着薛漾，倒比说话更瘆人。

“你叫薛漾？”程小白脸忽地近了好些，薛漾心口一窒，他到底也还是凡夫俗子，对极美的事物没什么招架之力。小白脸的眼睛生得最好，眼尾梢向上翘，弧度勾人，一双眸子似深渊潭水，又黑又亮。薛漾在书上看过，这叫瑞凤眼，这些年来却是头一次见到。

程小白脸趁他慌神就搂了他一把，薛漾瞪大眼，粗鄙之语差点决堤而出，便感觉到屁股下面多了一层软垫。程小白脸又若无其事地坐到一边去，只是面上笑容更盛了。

“你可唤我程玉。”

“不敢不敢。”薛漾绷着张脸，“您是大人，我只是个小小衙役。”

“你我毕竟……”

“露水情缘罢了。”薛漾低下头，不想让程小白脸再看他了。

这话说得让人真不好回，程玉将“露水情缘”这四字在嘴里嚼了又嚼，他挑眉，抿了抿唇，颇有些玩笑地说：“总结得好，不过露水情缘也是情缘么。”

薛漾懒得理他，却又听他问：“薛漾有字么？”

本想不回答的，但人家官大一级压死人，更别提这不是一级的问题。薛漾为自己的骨气叹了口气，将“飞光”二字告诉了他。

“飞光飞光……”程玉读得轻轻，半晌后他竟伸手挑起薛漾的下巴，一字一句地问，“飞光，你可知道，就算是露水情缘，你我也不止一次了。”

“什……”薛漾被如此调笑，他本不想再忍，但程玉的话在他心里转了又转，突然就生出了其他意味。薛漾神色一凛，竟闭紧了嘴，再不愿张口了。

他阖眼一瞬，觉得这真是冤家路窄、流年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