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奘（2 / 2）

我听了他的话二话不说的立刻把眼给闭上。

我只能听到一阵声音，那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在其中还掺杂着玄奘骂人的话。

过了一会儿我就觉得身上一阵轻松。

玄奘动了动骨骼，用脚尖点了点我，“哎！死没？没死就给laozi上路！”

说完我就缓缓睁开眼。

我说，师傅，你也太粗鲁了吧！根本就不像个和尚……

玄奘也不看我，不生气也不恼的。

“你个小毛孩儿，懂个啥？”

“扑通——”

我重重的跪在了地上。

玄奘惊奇的看着我，皱着眉头只囔囔着：“你个死猴子，干什么！是准备要讹我还是咋滴。”

我抬起头，看着玄奘与他表情不符的眼睛，说：“世人都说，摆一人为师，要跪在他的面前，为他除去一切祸端，此后生死无关——师傅，受徒儿一拜！”

我刚要向他脚边磕头，他立马拦住了我，直接一把将我拽了上来，直言骂道：“你个死猴子！你拜什么拜！我无论是今天还是往后，都不是你师傅！我们只是取经的合伙人！你记住，我们不是师徒！”他又转过身去，将胳膊抬了起来不知干什么，做完后又转到我面前，有些沉默了。

“你可以叫我师傅，但我们不是师徒关系，只是去往西天演演戏罢了。你与生死无关不相干，你还有你的晶晶。”玄奘对我说道。

我点点头，只是心中有些疑惑，怎么这和尚知道晶晶呢？也罢，反或许是菩萨告诉他的。

说完，玄奘就从袖口里掏出一根烟来，模样也略微缓和，只是表情就这么一言难尽，他点上吸了一口后冲我说：“哎！我说你这个小毛猴儿，被压这五指山下也有个五百年头了，你就不觉得孤独？”

我听后轻声笑笑，“师傅，我不孤独。”

“嗯……也对。”

玄奘又略带沧桑的吐了口白雾，“孤独这个词啊，要用在该用的人身上……

有时候，明明是很多人聚在一起，却总感觉啊，自己很孤独，仿佛自己总是格格不入的，融入不了这世间万物。

但也有时候，明明是一个人，却怎么着都不觉得孤独。”

“你说，怪不怪？”

玄奘扭头，双目含笑的问我，明明是笑着的，却比哭还难看，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玄奘眼底不是笑意，而是苦涩与辛酸的掺杂体……

我微微摇头，不再看玄奘让人忍不住难受的眼睛，“怪不怪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要成佛！我要娶晶晶过门！”

“毛猴儿，你可知，这世间根本就没有和尚，也没有佛，有的，只是生活的无助与人间的无奈……”玄奘小声的喃喃着，我竖着耳朵听也没听到什么。

他将那根烟抽完，把那大串挂珠给戴到脖子上，又开始骂骂咧咧的让我拄着他的佛仗。

我说，师傅，你能不要再骂骂咧咧的吗？一点也不像个和尚……

“喂，小毛孩儿，你也够可以的啊！被压这儿五百年了也没见你发脾气……”玄奘又拿出一根烟来，不过这次他没点燃，而是用嘴叼出吸烟的模样。

我红着脸挠了挠头，对玄奘害羞的说：“我只想当佛，好娶晶晶……”

玄奘听了我的回答也没说话，只是对着我有些发怵的笑了笑。

过夜。

我们躺在一片草地上，是玄奘的主意，我本来是想找个山洞的，但他说，睡什么山洞，怪拘束！睡草地多好，至少能享受一刻属于自己的自由……

我不懂为什么他这么说，我问，他也不回答，只是有些复杂的笑了笑。

夜晚间，蝉鸣叫着，与其它夜虫的声音混合着，为这片辰星似海的天空伴奏着，风也润物细无声的拂过，这一时刻，我好像明白了玄奘的回答。

玄奘光溜溜的头枕着手，翘着二郎腿看向这片夜空。

我也学他一样，看着这片夜空，不是很黑，可以看到路，大概是因为空中被几片淡云给遮了一角的清月和满天小小的一眨一眨的夜星的缘故吧，天空那么亮却又那么黑，就跟人间一样。

玄奘叹了口气，大概这一刻他才是最舒服的吧……

“猴儿，你的愿望是什么？”

我不假思索的立刻说道：“成佛，娶晶晶！”

我的愿望只有娶晶晶这一个，但观音那个老尼姑说了，只有当上了佛，才能娶晶晶，所以，我的愿望只好又多了一个。

玄奘轻声的笑了笑，只是那笑着都是充满了苦涩。

这傻猴儿，还是这个愿望，期待越高，失望越重……

我不知道玄奘此时此刻在想什么，但我知道我打了个哈欠，眼皮子也渐渐的沉了，大概是因为太久没合眼的缘故吧……

在我迷迷糊糊的时候，我依稀听到玄奘的话，却只是隐隐约约，听的不全面，也不真切。

玄奘淡漠的看着夜空，闭上眼，“猴儿，你可知，当你成了佛，就不能娶你的晶晶了……”

傻猴子，你知道吗？你取不了晶晶了，佛啊，是不能有七情六欲的……除非，你能熬的过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