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诉(2 / 2)
姬月白心念一动,微一挑眉,轻声道:“其实,真正下决定的是父皇,父皇怕也还没想好。这事,对我来说未尝不是个机会……”
“机会?”描春并不愚钝,闻言亦觉心头一动,只是一时抓不住具体的思路。
姬月白却已想好了事情,转口问道:“你去问一问,父皇什么时候去永安宫,到时候我再过去与父皇好好说一说这事……”皇帝虽然时有新宠但到底念旧,每个月都会固定的抽出些时间来陪许贵妃、张淑妃这样有过子嗣的妃嫔,所以这事打听起来倒也不是很难。
描春心下已有了计较,轻声应了下来,行过礼后便去打听消息。
也不知巧还是不巧,皇帝今日正好要去永安宫。
姬月白瞅了下时间,估摸着皇帝与张淑妃应是在用晚膳,这便准备往永安宫去。
当然,出门前,姬月白还不忘做些准备工作。
她用辣椒水抹一把眼角,眼睛徒然受此刺激,立时便红了,滚烫的泪珠也跟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簌簌往下掉。接着,她又伸出手,从头上拔了几支簪子,漫不经心的扯了扯才梳好的发髻,乌黑如鸦羽的碎发随之滑落下来,正好垂落在颊边,越发衬得脸容透白如雪,那张满是泪痕的小脸仿佛也只巴掌大小。
描春见状,隐约猜着了姬月白的打算,一侧的绘秋却是不明所以。
绘秋瞧着姬月白这一副发髻凌乱、满脸泪痕的小可怜模样却是吓了一跳,不禁道:“殿下,您这样子过去,怕是不好吧?”都说仪容不整不见君,二公主这模样可不仅仅只是仪容不整。
姬月白因为眼角抹了辣椒水,一时儿止不住眼泪,只得一面擦泪一面起身往外走,语声却是十分的果断坚定:“就这么过去。”
描春悄悄扯了扯绘秋的袖子令对方止声,转口问道:“殿下是要走着过去?”
姬月白想了想:“还是走着过去吧。”既然都打算了要做戏,总是要做的真一点。
于是,姬月白便领着宫女太监,一路走一路擦泪,等她走到永安宫的时候,脚下粉色的绣鞋也染了泥,原本透白娇嫩的小脸都已叫她擦泪擦得红皱起来。只见她低垂着头,轻轻抿着粉白唇瓣,低垂眼睑,湿漉漉的眼睫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实在是可怜到了极点。
此时,皇帝与张淑妃反才用过晚膳,正坐着说话,听说女儿来了,皇帝倒是高兴的:“朕正想着皎皎呢,快叫她进来。”
姬月白随人入了内殿,走到一半,连礼都顾不得行,这便哭着扑去了皇帝怀里。
皇帝亦是被她这可怜模样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他看着女儿泪盈盈的小模样,实在是心疼的很,连忙抬手替姬月白理了理凌乱的发髻,将她那些滑落的碎发捋到耳后,语声又不觉放轻了一些,“这么这个样子,是谁欺负你了?你与父皇说,父皇必给你做主……”
姬月白却是不言不语,只眼泪簌簌往下掉。她把头埋到皇帝怀里,轻轻的抽噎了几声,似是哭得都快背过气去,简直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皇帝越发心疼女儿,连忙用手轻轻抚着姬月白的脊背,又自到了一盏温热的蜜水递到姬月白嘴边,柔声哄她:“喝点儿蜜水,先润润喉,慢慢说话……”
张淑妃也知道自己此时不开口实在不好,虽心里嫌弃的紧,但嘴上还是故作贴心的吩咐下人:“快去打盆热水来,好歹先给皎皎擦把脸。”
下面的人忙应声下去了。
姬月白窝在皇帝怀里,小口小口的喝着蜜水,好似才出生不久的小奶猫,娇弱弱的。待她缓过气来,终于开口:“父皇,你和母妃不要我了么?”
她现下是不哭了,可那双乌溜溜的眸子仍旧盈满了泪水,微挑的眼尾亦是洇红,那眼巴巴的模样便好似随时都会哭出来,实是惹人怜爱。
皇帝瞧着小女儿,心里早便软了,听着她这傻话不由失笑,于是便用指腹替女儿揩去脸上的残泪,轻声哄她道:“你这丫头,怎的总说这些个不着调傻话……朕和你母妃都只拿你当做掌上珠,如何就不要你了?”
姬月白的眼睛又红了。她就像是个委屈到了极点的小姑娘,一面竭力忍着眼泪,一面哽咽着道:“可,可我听说,母妃要把我嫁出去……”
她说到这里,深吸了一口气,眼泪不知怎的又簌簌的往下掉,哭着道:“母妃她都找舅母商量过了,说是要把我嫁去北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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