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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牒(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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描春见着姬月白回来也是疾步上前,先行了礼,然后才压低声音,用只有她们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低低的道:“殿下,延庆宫那里又派了人去寻三皇子。”

姬月白眉心一跳,但面上也只是微微颔首,随即便抬步入了内殿。

描春见姬月白没有说话,神色亦是淡定,便也没再多说,而是乖觉的退到姬月白身后侍立。

姬月白却是若有所思:许贵妃究竟想要做什么?或者说,她用那事拿捏三皇子,究竟是想让三皇子做些什么?

因着姬月白之前一直令人盯着许贵妃的延庆宫,虽然延庆宫里的事情她并不知道,但进出延庆宫的人倒也知道个大概。据她所知,许贵妃闭宫之后,加上这一次,统共也就见了三皇子三次。

第一次是在五月里,大皇子府上俞侧妃早产,姬月白和三皇子等人出宫去看孩子的那日。也正是那一日,姬月白无意间通过三皇子的言行猜到他和张瑶琴可能有私,而三皇子似乎也是在从东宫回景和宫的路上被请去延庆宫的。

第二次是在这月的万寿节,许贵妃给皇帝上书,说是要以身作则,带头节俭,为北境军民尽一份力。许贵妃从皇帝处回来后便见了三皇子一面。

第三次便是在今日。

姬月白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后背颇是轻松的抵着木椅的椅背,一面用修长有力的指节敲打着琢磨,一面思索着:

许贵妃和三皇子的第一次见面应该是许贵妃发现三皇子去东宫见了张瑶琴,于是便在三皇子回去的路上请他过去,借机用那些事敲打三皇子。

第一次与第二次隔了大半个月,显然是许贵妃刻意留给三皇子的反应时间。当然,也有可能是许贵妃本已打算好在万寿节那日上书皇帝,重新在众人面前复出,在此之前不愿多生事端。但是,隔了这么一段时间,许贵妃特意请三皇子过去说话,那肯定是说了什么的。

第三次便是今日,算一算时间,第二次与第三次实际上只隔了短短几日。许贵妃素有耐心……这一点,哪怕是从她早就知道三皇子与张瑶琴的事情却一直压着没说也能看出一二。按理来说,以许贵妃的耐心,应该不会在两人谈话之后没几日又请人过去。所以说,许贵妃这个时候请三皇子过去,肯定是有什么其他的原因……要么就是第二次见面时的事情没谈好,要么就是今日有什么特别……

特别?

姬月白一怔,忽而想起自己今日才在城墙上目送傅修齐等人离开的事情。

心念一转间,姬月白心中已有一个念头:难不成,许贵妃原本是想要借着这次兵部往北境押送粮草军械的事情做些什么?

是了,太子还在北境,他若是出了什么事,大皇子的机会自然也就来了!

……

事实上,许贵妃确实是很有耐心的一个人。她今日本来也的确是没想再见三皇子。

只是,她此前一直以为三皇子会明辨利害,会明白自己的话,哪怕不亲自随军去北境解决太子。那也应该会借着兵部往北境押送粮草军械的机会动些手脚。可,眼见着兵部那一批人离城北上,三皇子却依旧缩在景和宫里装傻。

许贵妃是见过没用的人,可没用到三皇子这般地步的也是少见!

所以,许贵妃忍了忍,终究还是没忍住,立时便派人请了三皇子来。不过,这一次,她也懒得与三皇子这样的人罗嗦,只是沉声与他道:“太子妃肚子里的孩子也快满三月了,也就是说:再有六七个月,想必孩子便要出生了。”

一身素衣的许贵妃好整以暇的坐在榻上,抬起头,乌黑的眸子定定的盯住了面前的三皇子,语声冷漠:“我便与你直说了吧,我也只给你六七个月的时间……你最好赶在那孩子生下来之前把太子解决了,让他死在战场上,不要再回来……否则,我便让人将你和太子妃的事情揭出去,到时候,太子要没脸,你和太子妃肯定至少也有一个要没命。”

三皇子这几日实是压力巨大,此时听到许贵妃的话,只觉得脑中有一根弦忽的被扯断了。他整个人几乎是崩溃的,双肩颤抖,哪怕是竭力稳住声调,可说起话来也是无比的喑哑:“这种事!我,我怎么可能会做到?”

“怎么不可能?”

虽然三皇子站着,许贵妃则是坐在榻上,可当她抬眼睨视着三皇子时却有一种居高临下的轻蔑与倨傲,那目光更如刀锋一般冰冷坚硬。

她目光轻蔑,语调冰冷,说起话来更是一针见血:“北境局势复杂,还有那么多的北蛮人可供你借刀,如何就不可能了?更何况,自大公主与成国公府结亲,太子亦是便视你为同胞兄弟,自然也不会防着你,你若是真能到他身边,平日里自然多得是下手的机会。”

“再不济,你自己下手,无论是设法下毒还是派人刺杀又或者其他什么,都可以……事后,你亦可将此事嫁祸北蛮……北境那里,宁伟国站在我这边,自不会拆你的台。而永毅侯一贯精明,恐怕也未必会为了一个已经死了的太子去为难你这位三皇子。”

随着许贵妃的话语,三皇子的脸色越发苍白,苍白到几乎看不出一丝的血色。

许贵妃本就因着目下情形而不得不隐忍压抑,憋闷许久。今日,她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眼见着三皇子神色惨淡,颇觉酣畅淋漓,便是心里竟也是难得的痛快。

于是,她便又挑了挑勾画精致的黛眉,用冷淡且犀利的语气,说完了最后两句话:“总之,我只给你这么多时间。事已至此,究竟是想办法弄死太子,还是等着几个月后,陪你的女人孩子一起去死,你自己想一想吧。”

三皇子僵硬的站在远处,一动不动,神色苍白得可怖,整个人便如同一尊将要枯朽的雕像。

许贵妃却是毫无半点的怜悯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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