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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退群星逐残月(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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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小蝶接生的稳婆在齐颜的私宅住了大半个月, 即便齐颜好吃好喝招待着, 但老人家到底还是记挂着家里, 几次提出回去。

正好钱源也回来了,齐颜便嘱咐了一番, 找了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将稳婆送上了马车。

稳婆住在京畿州府,从京城出发若是天未亮就出门,估么着也要傍晚才能到,如今下午才出发怕是要走一段夜路, 甚至在外留宿一夜。

但稳婆归心似箭, 再加上她年过花甲没有那么多顾忌,便欢欢喜喜地踏上马车跟着钱源走了。

齐颜戴罪之身不便出府, 但也亲自将老人家送到了私宅的后门……

她站在原地听着车辕声渐行渐远, 浅浅地叹了一声。

稳婆是不可能回家的, 这件事也是齐颜对钱源最后的考验, 若是对方对自己的忠诚能战胜所谓的良心, 齐颜便可以考虑将一些“大事”交给钱源了。

齐颜抬眼看了看天色, 转身向小蝶的院子走去。

她回忆起结果在自己手上的第一条人命,就是那个把小蝶当成自家女儿的渭国老妇人, 齐颜忘不了她死前惊恐又不解的表情, 她本以为老妇人给她带来的冲击会更强烈些的,但也仅仅只是忘不了罢了。

然后呢……

就是那些看到过小蝶容貌的侍卫,毫无防备地饮下了齐颜准备的毒酒,葬身在他们自己挖的坟墓里。

这些人……说到底都是无辜的, 甚至是相信齐颜的人,但就这样死了。

齐颜的步子略有些沉重,脸上却没有激起一丝波澜,依旧朝着小蝶的院子走去。

……

无风无月的夜晚,京畿某个不知名的山坡上,钱源洒下了最后一铲土。

他的额头上满是汗珠,铁铲上似乎有些暗红色的印记,他也没想到这个老妇人在最后会爆发出这么强的力量。钱源踉踉跄跄地回了马车,将沾了泥土的铁铲丢到后座,驾着马车消失在了夜色中。

这是钱源第一次做这种事,在此之前他从没想到:这个看上去温润谦逊的家主,竟会是如此心思坚毅,杀伐果断之辈。

不过齐颜许给他的条件让他无法说“不”,做了卖身的奴才即便在府中的地位再高,自己的小命依旧掐在主家手里,主家皱皱眉就能发落了他们。

办好了这件事,钱源就能恢复白身了。齐颜答应了将卖身契还给他。

几日后,府中来了一对姓钱的兄妹,哥哥叫钱通十五岁,妹妹叫钱宝才十三岁。

齐颜将钱通留在身边做了随从,把钱宝安排到了小蝶的院子里。

至于私宅的管家钱源,自从上次出门办事便再也没有回来。

……

又过了三个月,轰轰烈烈的巫蛊之案终于落下了帷幕。

二皇子和四皇子的府邸被封,褫夺一切皇子尊遇,被圈禁在冷宫旁边的宫殿里。

惠妃的母家三族之内的男丁全都受到了牵连,被罢免一切朝中职务,凡有功名傍身者也都被剥夺了功名。

二皇子和四皇子府中的忠心奴仆,资历深些的被判了斩监侯关在天牢里等待秋后行刑,为数不多的“幸运者”也被判了流放,统一押解到洛川以北,交给北九州节度使阿努金处置。

自南宫让下令肃清草原贱奴后,两边的关系十分微妙。这些被送到草原的人下场可想而知。

惠妃宫里的那些内侍和宫婢们被清洗一空,朝堂里:工部,吏部、户部、三部尚书,以及一些朝臣因与二皇子和四皇子“私交不浅”,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牵连……

在查抄两位皇

子的府库时,三皇子南宫望全程监督,每一样物件都细细记录在册,与内廷司的册子对比后,发现这两位皇子半数以上的身家“来历不明”……

南宫望“痛心疾首”,洋洋洒洒写了封万字奏折,当堂痛斥两位皇子结党营私,收受贿赂、搜刮民脂民膏。

五皇子南宫达坐在高位上一言不发,朝臣也大多被巫蛊之案吓破了胆,无一人声援。

整座朝堂俨然成了南宫望的主场,就连珠帘后面的南宫让也保持了沉默。

这件事被史官以寥寥数语记载到了通年纪中,满打满算不过三行字,可是受到牵连和惩处的人高达五千余,犹是如此也已经算是历朝历代巫蛊之案最温和的一次。

齐玉箫百日那天,齐颜一年的禁足期也满了。

对于整座私宅来说,算得上是一件大喜事。厨娘提前三日预定了食材,晨起天还未亮就牵着驴车将尚带着露珠的新鲜食材拉回了府,准备一展手艺好好庆祝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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