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1 / 2)
凤星歌最后笑脱了力,软倒在君穆凌怀里,只能由他拍着她的后背,给她缓缓气。
明明她笑的是他,可君穆凌却并不生气。
好像他们之间有种坚不可摧的隔阂,在不知不觉中慢慢消融。若是几个月前的凤星歌,绝对不会这样对他不设防。
她也极少这样发自内心的笑,笑容明朗而可爱,原本长期体寒的苍白小脸,脸颊也变得红扑扑的,让人喜爱。
君穆凌的唇角,慢慢地弯起了。
“兄长,我能跟她单独聊聊吗?”凤星歌顺了气,擦了擦眼角,凑到君穆凌耳边,唇轻轻地擦过了他的耳垂,“你想偷听也是可以的。”
君穆凌挺身站起,背脊笔直,耳根绯红:“我让人进来护卫。
萧辰无语,他们家王爷啥都好,就是面对这个小皇帝时容易认怂!
骁影卫中不缺女性,她们通常都装扮为宫人,潜伏在凤星歌的寝殿。
女性的骁影卫进屋,重新将苏若萱搜查了一番,确认其没有危害之后,才行礼后退。
但她们也只是退了两步,即不打扰凤星歌两人交谈,也不影响她们随时可以出手。
凤星歌取来棋盘,放在了苏若萱面前,将黑子递了过去:“苏公子,请。”
苏若萱捧着茶杯喝水,看着内息收敛的骁影卫感慨:“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高级的护卫,你到底是什么人呢?”
凤星歌笑:“你觉得我是什么人?”
苏若萱狐疑地看了她半天,才说:“名门贵胄,风流雅致,能在京城使用这样高级的护卫,起码是公侯之家。但你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有主母伴随来相看夫婿……”
“莫非你是公主?”
说完,苏若萱更疑惑了:“可是先帝最小的伯阳公主,都已经及笄嫁人,没有这年纪的。你看到我这样的平民,也没有楼下那些人眼中的鄙薄之色。不懂,我是真的不懂了。”
凤星歌没有给她答案,反问:“你好像对皇家很熟?”
以前凤星歌就觉得奇怪,苏若萱的出身和她的见识,完全不对等。
当初她并没有认真去查过,现在想来,这言辞犀利的姑娘,不见得真是个白衣平民。
苏若萱简单地说:“李泰发是我的师长。”
凤星歌惊讶地哦了声。
晋王任太子的时候,翰林院最德高望重的两人,朱文璧为太傅,李泰发为太子詹事。
李泰发在文人中颇有人气和名望,最有名的是他的书法和山水画,字势飘逸、画技运斤成风。他在朝中还担任过太史令,也修过前朝史。后来卷入了文史案中,被流放后,客死他乡。
一代大师临死前,据说也只有薄被一床,棉衣一套,他蜷缩在凋敝残垣的土阶茅屋中,死状凄凉。
“没想到李泰发在民间还有学生。”凤星歌由衷地感慨了句。
听到民间这个词,苏若萱的眸色一闪。
“好了,我们来谈谈正事吧。”凤星歌抬手,旁边骁影卫就呈上了一把钥匙。
苏若萱不明所以。
凤星歌说:“我说了买你手里的官位,自然就会买。但做生意讲究一个钱货两清,我没看到你的官位之前,金子就先存着。你什么时候将官印交到我手中,你再拿走金子,如何?”
苏若萱皱了皱眉:“你的意思,我还是必须参加春闱。”
这孩子果然不想参加,只想拿了钱走人。
凤星歌点头。
“为什么?”苏若萱问。
凤星歌:“你是问我为什么用金子买,还是为什么非要找你买?”
苏若萱:“两者皆有。”
凤星歌指着下方那些还在埋头苦思的才子们,饶有兴趣地盯着苏若萱:“没什么复杂的理由,我只是觉得碾碎他们的骄傲,非常有趣,你觉得呢?”
苏若萱失笑:“小姑娘,原来你焉儿坏。”
凤星歌一手托腮,歪着脑袋看她,天真可爱:“那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呢?”
苏若萱轻咳一声,眼睛亮晶晶的,就像外面明媚的春光。
“虽不是君子,也一言既出……”
凤星歌笑:“驷马难追。”
送走了苏若萱,凤星歌终究是没能看到夜间画舫的欢闹盛况。
当萧辰板着脸给君穆凌送来了飞鸽传书后,乔装的摄政王脸上的轻松闲逸就点点消失了。
他没有多余的话,只看着凤星歌说:“回去了。”
凤星歌想要问原因,他已经拉了她的手,径直将她带出了画舫。
从里面出来的时候,外面天色已变,下了小雨,青石地面上的尘泥微微湿润。
凤星歌身后有君穆凌撑了伞,给她拦住了全部的凉意。
“春雨润如油,一点点毛毛细雨,没有关系的。”凤星歌刚刚伸手去接那些雨点,却见他不由分说地将她请上了马车。
看来果然是急事了。
见完苏若萱,凤星歌心情还不错,也就多问了句:“是北边的事情吗?”
虽然按照记忆,天宁关大战后,北夷也伤了元气,暂时没法侵入边关,但君穆凌都带着精锐回来了,应该是半年多前的大战有了变化,凤星歌现在还没能了解到天宁关在这一世发生了什么,所以也不能肯定,丢下北方防务的君穆凌,会不会又面临北夷入侵的麻烦。
君穆凌却没有答她,重新拾起了没有看完的奏章,皱眉沉思。
凤星歌没再打扰,看着他专注处理奏章,心里总有几分不安宁,到底是何事?
外面有了动静,萧辰探头,将镂丝金龙的暖炉递了进来。
君穆凌接过,放在了凤星歌掌心暖着。
凤星歌捧着那暖意,看他:“你就不好奇我找那姑娘干什么吗?”
君穆凌落笔,眼神都没多给她一个:“你想说吗?”
他的表情,让凤星歌心里很是不爽,她扭头:“不想。”
君穆凌不说话了。他把手里的奏章给处理完毕,递给萧辰让他送回宫内,才跟凤星歌说:“我现在带你回宫。”
凤星歌愣了一瞬,“不是还要带我去画舫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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