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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样浪漫(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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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圆是谁?”他声音压低,暗地里朝赵敏知使个眼色,祈求她在陶影面前为他留几分薄面。

陶影这会儿终于憋不住,“噗嗤”笑出了声,眼睛弯起来,笑着暗里讥嘲他:“听起来像是个青春期胖男孩。”

她笑得太开心,眼睛里仿佛有星子坠落,轰然撞击地面,溅起漫天火花,令他一时晃了眼。

随远行眼睛盯在她高高扬起的唇角,也随之缓缓弯起眼睛,他说:“你说的是。”

气氛一刹那就变了味儿,陶影的笑渐渐变得僵硬,赵敏知暧昧地朝随远行眨眨眼:“你们两个,有情况?”

陶影抿了口酒没出声,眼睛望向别处,随远行淡淡笑:“不久的将来。”

这一晚的随远行好似没那么惹人烦忧,陶影与赵敏知相谈甚欢,合作的事自然敲定的很顺利,陶影一时心情激荡,没忍住多喝了几杯。

离开时谢蓝接到医院的电话,陶影让她先走,自己预备打车离开。

初秋夜风已带上凉意,陶影小裙子布料稀薄,过了条大围巾站在路边打车,十厘米高跟鞋踩了一整个下午,脚跟隐隐胀痛起来。

周六的夜晚,车流滚滚,出租车全都满客,陶影也不着急,她脑袋晕乎乎地,打不到车,就坐在展馆对面的小区铁栅栏边,翘着脚晒月亮。

散场了,方才灯火通明的展馆趋于寂静,爬墙虎在陶影头顶铺满整个夜,她醉陶陶地,脸上泛着粉,手支在身侧歪着头发呆。

没有车,没有人,没有谁为她停留,这一方小世界,她忽然感到寂寥。

黑色皮鞋由远及近,步伐稳健优雅,一步一步踩到她心头上,陶影偏着头眯眼仰视来人,醉意熏然里不自觉带上一分娇意:“阴魂不散。”

随远行声音里也带着淡淡的笑,他彬彬有礼地朝她微微躬身,左手背在身后,右手浅浅横在她脸前头。

“不知是否有幸请这位小姐跳支舞?”

陶影眼睛挪开,不睬他,高跟鞋一晃一晃打在墙面上:“没有音乐。”

“有的。”他说,手指向这小区中间的圆形广场上,大大的黑色音箱摆在两侧,放眼望去全都是五十岁开外的男男女女,两两捉对挽手起舞。

放的是老歌,甜美动听,星夜下灯火荧荧,竟有几分别样浪漫。

陶影有些意动。

她站起身,矜持地拍拍裙摆,抚落不存在的浮灰,像一位优雅傲慢的小姐,慢慢将右手放至他手心。

贴得太近了,陶影觉得热。

可夜风明明带着丝缠绵的温和,哪儿来的热。但她脸颊红扑扑,被随远行半揽在怀里,随着他的步伐起舞,整个人都被他左右。

一支舞才跳了一小半,陶影低声哼哼:“我脚疼。”

随远行停下来,屈膝替她脱鞋,站起来后重新扶着她,低声说:“站在我脚上。”

“恶俗的偶像剧情节。”迷迷糊糊地,陶影这样说。

但她还是踮起脚尖,站在了他光洁锃亮的皮鞋上,鞋面下陷,隔着薄薄一层,两人脚趾重叠。

这首歌漫长的好似走不到尽头,陶影酒意上涌,越发沉醉,她眼神渐渐迷离起来,在音乐终于停下那一秒,恍然道:“随远行,等我毕业,我们就结婚吧。”

随远行揽在她腰侧的手下意识一紧。

她又把他当做那个随远行,那个没有这三年隔阂的,曾经的他。

那时也是这样夜色,两人在房顶喝酒,酒意正酣时听见有人窗子里泄露出钢琴声,陶影笑着拉他起来和着音乐声跳舞,跳着跳着她腿就盘在他身上,搂着他的脖颈咬他耳垂。

也许是月色太醉人,也许是怀里人温软可人令人难以自拔,随远行一时脑中一片空白,微微发烫,声音有些抖,他说:“颜颜,等你毕业,我们就结婚吧。”

设想过无数回的求婚竟然就这样潦草上演,年轻的随远行一时有些懊恼,陶影却笑着大声地回答他:“好啊!”

而现下,问问题的成了她,随远行却不能像她一样回答一句“好啊”,只因为已经回不到从前。

灰姑娘的水晶鞋,时间到了。

没有月光宝盒的存在,一切不过是美好的虚幻。明日她再次醒来,也许又要再说一次:“随远行,你离我远点。”

他眼神渐渐淡下来,单手用力抱起已经因为酒意而软倒在怀里的她,朝车上走去。

车开到江边,陶影倚在后座睡着了,随远行脱了外套替她披上,独自站在外头抽了支烟。

小憩了半小时,陶影有了几分清醒,睁眼入目便是他的背影,她巴掌大的脸贴在半开的车窗处:“随远行?”

地上烟灰已零落一片,随远行掐灭剩下的大半支烟,打开车门伸臂去抱她:“醒了?”

陶影下意识伸手迎过去,又忽然意识过来,这车不是他们曾经开的那辆小破车,这是星纬随总价值数百万的豪车。

她手又收回去,偏了下头,随远行即刻意识过来,他身子微僵,重新退出去,轻声说:“预告说今晚有流星雨,想看看吗?”

陶影这时已清醒许多,顿了下说:“不看了。”

随远行闻言没出声,站在原地停了一会儿,才上车发动起来:“嗯,送你回去。”

寂静的车厢里,车子刚启动没几分钟,江边那条长长的路还没走完,窗前忽然一道长长的亮光闪过,星星从亿万光年远处坠落,拉出一条长尾巴,同时照进他们的瞳仁中。

随远行与陶影同时偏头去看,星子寂灭只是一瞬,陶影有些许的怅然,但不过也只是一刹那而已。

到了茱萸湾,随远行把车停在小区门口,陶影躬身下了车,探头朝车窗里的他挥挥手:“路上小心。”

随远行下车望着她背影消失,又在原地百无聊赖地等了片刻。

估摸着她已经到家,他才重新往小区里头开去。

两旁路灯白惨惨的,照的人心里发慌,随远行将要进入停车场入口时,放在副驾的手机高亢地尖叫起来。

他眼神一扫,上头陶影的名字闪烁,他下意识踩了刹车去接电话,电波里传来陶影惊惧万分的声音,发着抖带着哭腔,她好似怕的要命:“随远行……随远行!”

随远行心神一刹那紧缩,他扯下安全带就往她楼里跑,呼啸风声略过耳廓,他一边剧烈地喘息一边尽量低柔地哄着她:“颜颜,宝宝,乖,别怕,我马上来。”

陶影的啜泣像是一把尖锐的锥子,一下下狠狠地往他心上钻,两座电梯全都在三十多层,随远行心急如焚,拔腿就往步梯冲。

他额头遍布汗水,16层楼道灯光近在咫尺,他大力推开安全门,陶影侧着身缩在墙角,手上湿漉漉沾满红色,神经质地发着抖。

随远行那一刹那心疼的要命,他冲过去把她死死抱进怀里,一手掰住她的下巴要她看他,声音低回缠绵地哄她,暗地里另只手却在难以克制地微微发颤。

陶影浑身冰凉,哆嗦打的停不下来,她脸侧着埋进他颈窝里,咸涩温热的泪打在他皮肤上。

随远行顺着她的手往地上看,一只沾着血的破娃娃,脸上被人缝上诡异的笑,眼睛是两颗黑色纽扣,在白灯下泛着阴冷惨白的光。

这娃娃仿佛是从血水中浸出来的,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飘散在空中,萦绕在两人鼻端,陶影手上身上都沾了血,一望之下触目惊心。

刚才她出了电梯,走路时还有几分踉跄,摸钥匙开门时脚下踢到一个软软的东西,还以为是哪个不负责任的快递员丢在门口的快递,她随手弯腰一捡,另只手扭了钥匙开门,大门打开,洁白的月光洒进来,陶影垂头一看,瞳仁正正好与那无机质的黑色眼珠对上。

玩偶形容可怖,嘴角高高吊起,裂出一个诡异的弧度,阴森森地接着月光直视她,而它身上的血液缓缓流出,浸染上她的手,而后“啪”、“啪”滴落在地。

那一刹那魂飞魄散,陶影一声尖叫,软倒在地,挥手想要把它扔的远远地,却手腕乏力,“扑通”一声,它掉在她脚边,翻着眼睛瞪视着她。

她抖着手,求救……想要求救。下意识给随远行打电话,那串烂熟于心的数字飞快地拨出去,听到他声音的那一瞬,她的泪忍不住汩汩往下淌。

随远行眼睛盯在那娃娃身上,眼神一下子变得森寒,积雪万年不化的冰川倒映在他眼底,那是上位者暗地杀伐的讯号,他咬肌紧绷一瞬,转头拿手温柔地捂住陶影的眼。

“不怕,颜颜。”他百转千回地哄她,伸手将她紧紧抱在怀里,打开对面的门走进去。

他先抱她进了卫生间,把她圈进怀里,让她侧脸埋在自己身上,开了温水帮她把手洗干净。

两人身上都蹭了血,随远行把自己上衣三两下扯掉,又去脱她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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