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养他(2 / 2)
说完又把门啪的关上,马尾辫一甩,像是个清脆的巴掌狠狠甩在陶成帆脸上。
迟双凝挑着眉梢讥笑:“十几年没影子,跟个死人一样,回来就要认女儿,你想的还挺美。”
即便这样,三个人还是古古怪怪地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了。
陶影和迟双凝本身关系也一般,说是母女,两人之间冷淡的像是合租室友。只言片语里陶影才知道,陶成帆这回是堵了把大的,赚到了一点钱,才想到家里还有妻女在等。
一个月后,他们搬进了一个旧家属院的顶楼。
陶成帆拿他赌赢的钱买的。
迟双凝也不再和那些不三不四的男人来往,看起来一家三口像是要好好过日子的模样。
平静的日子持续了三个月,陶影终于松口喊了句“爸”。
那天夜里,她见到在阳台默默流泪的陶成帆。
第二天是周五,陶影晚上下课背着书包回家,开了门只觉屋内一片漆黑,伸手摸了开关,按下去却仍是暗的。
停电了。
陶影叹口气,摸索着进了迟双凝的卧室,扶着墙一步步往床边挪。
床头柜上有个小罐子,里面放了些零钱,拿来做生活费用的。
过了一会儿,眼睛就习惯了屋里的黑暗,陶影大致能看见路了,摸到床沿时,她抬头一看,吓的一声惊叫冲破房顶。
床上,迟双凝一双幽暗的眸子,就那样寂静地看过来,眼底死气沉沉,却又含着几分刻骨的恨意。
陶影吓的猛然往后倒退几步,心脏砰砰狂跳起来,抖着嗓子轻声喊:“妈,你在家啊。”
“嗯。”
“没电了,你怎么不去缴费。”
迟双凝没有回答,陶影缓了缓剧烈的心跳,手摸上床头柜,捏住了那只小猪存钱罐。
静悄悄的,毫无声息。
陶影一顿,她可是存了好多硬币在里面,怎么摇一下丁点儿响都没有呢?
她心里不好的预感愈加强烈,把存钱罐倒过来抠开下面的塞子,手探进去一摸,空空如也。
陶影怔住:“钱呢?”
陶影清楚看见迟双凝脸上两行泪直直落下来,她忽然歇斯底里地把床上的东西一股脑砸过来,嘶喊:“陶成帆那个狗日的玩意儿!又跑了!带着所有的钱!他欠了一屁股债!被人追杀……”
不过四个月的平静日子,又到了头。
陶影有几分麻木,她轻轻抹了下脸上的泪,低声劝慰:“还好留了房子在。”
“房子?”迟双凝讥笑,“他还留下了他的种!我明天就要去做了他,生下来也是个讨债的……”、
陶影愣住了。
迟双凝怀孕了?
“真的吗……”她不可置信地在黑暗里盯住迟双凝,神情里染上几分希冀,“我要有弟弟或者妹妹了吗?”
“明天就没了。”迟双凝漠然。
陶影心里涌起的巨大惊喜被她生生扼杀。
没有爸爸,妈妈又是这样光景,陶影像是一颗孤零零的野草,这样寂静地在黑暗里独自生长十几年。这时忽然有了一个与她血脉相连的小东西出现了。
陶影没有一刻这样热切的想要见到他。
她哀哀地求迟双凝:“妈妈,不要打掉,好不好?”
“你要我生下来?!”迟双凝不可置信的问她,“钱都被陶成帆弄走了,我们怎么养他!”
她嘲弄地说:“靠你妈我出卖身体吗?”
“我可以一边读书一边打工,门口小超市的张阿姨说,我可以去她家帮忙,她会给我工资的!妈妈……”
“不行!”迟双凝只觉得可笑。
陶影忽然跪下来,她拽着迟双凝的衣角:“我会养他的,妈,我们不会拖累你……”
陶影终究没有说动迟双凝,她还是决定打掉这个孩子。
然而第二天,事情却出现了转机。
陶成帆偷偷给迟双凝去了电话。
他向她承诺,把这件事情解决,他就再也不去赌博,在家守着她和孩子,老实本分的过生活。
迟双凝心软了。
从此陶影有了陶陶,在他还未出生时,她就为他想好了名字,不论是男孩还是女孩,她都希望他一辈子都过的乐陶陶。
可陶陶死了。
陶影侧躺在床上,蜷缩成婴儿一般,手指紧紧捏成拳头,泪痕遍颊,眉头紧锁,脸上一片潮红。
她低声喃喃:“陶陶……”
门被人大力敲响,可陶影还陷入梦魇中无法自拔。
在失去意识的那一刹,她只觉落入一个宽厚温热的胸怀里,男人声音深醇,带着无可克制的爱怜:“颜颜,别怕,我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颜颜也是个小可怜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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