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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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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高也登过了, 德嫔的手受了伤需要御医医治,更兼之杨太后一直态度懒懒的, 皇帝一时觉得意兴阑珊,这就要回去,其余妃嫔们自然跟着下山。

既知三皇子已经安然无恙,方嫔此时连孩子看也无暇看一眼, 只顾小心翼翼扶着德嫔,生怕她再碰着绊着。

贤妃暗中撇撇嘴,只是碍着杨太后及皇后亦十分关心,方才不好说什么风凉话。

回到东苑,皇后便让大家都各自散了, 早些歇息, 杨太后因对她道:“你也回去罢。德嫔的手臂应当没有大碍,且还有我替你照看着呢。”

德嫔忙笑着推辞道:“妾身何德何能,劳动二位娘娘呢?眼下三皇子平平安安的, 就是再好不过了。妾身一点小伤实在无碍, 再不然,烦劳方嫔搭把手,亦是可以的。”

皇后听着也觉有理, 一点儿小伤太兴师动众的,反而是给德嫔招非议。正要如此安排, 就听皇帝道:“你既做下了这样的事, 又何必自谦呢?”

在场几人都是一愣, 不知他何出此言, 可暗暗抬头打量去,皇帝又确是一脸和风细雨,打趣似的道:“方嫔与你本是一样的身份,你若想支使她,总没有那么理直气壮不是?”

德嫔神色略僵,即便心中早有筹算,也难免因为这话而有些打鼓。

皇帝几不可查地瞟了杨太后一眼,话锋一转:“今日你临危不惧,舍己救人,当得起一个妃位。朕仍将‘德’字给你作为封号,望你勉之恒之,可好?”

德嫔丝毫不在乎他话语中的讥讽意味——她费了这么多心思,不就是为了进这一步么?便盈盈下拜,作出喜不自胜的模样,道:“多谢皇爷。妾身必定谨记皇爷的教诲。”

皇帝虚一抬手:“起来罢。”

杨太后见状,便向皇后道:“既然有皇帝亲自关切德嫔,咱们便先走罢。”

皇后早已看出冬贵妃绝不是皇帝心中的那个人,此时他肯往德嫔那儿去,在她看来倒是一桩好事,故此顺水推舟地行了一礼,要告退下去。

皇帝被杨太后这一出闹得进不是退不是,心里面也有些赌气,索性就如她所愿,负着手往清怡阁方向去了。

杨太后则陪着皇后到了凤仪宫,又说了一回话,方才往天和宫返去。

付嬷嬷正坐在廊下向阳处做着针线,见她回来,便放下绣箩,起身蹲一蹲礼,笑问:“娘娘怎么闷闷的,是累着了罢?”

杨太后摇摇头:“怪没意思的。本来说是同大伙一块儿去散散心,到底也没什么趣。”

一面说,一面便往屋里来,莫名其妙地走到柜子前,取出来一盒韵牌匣子,打开看了看,心里倒有了几句,然而念及究竟无人可唱和,又放了回去。

“适才她们联句你不肯,这会儿又诗兴大发了?”皇帝原本是拉长着一张脸走进屋,见她如此情态,语调到底冷硬不下来。

对于他这样仿佛从天而降的露面,杨太后已经是司空见惯了,所谓“真龙天子”么,理应如此。

便只淡淡一笑道:“你的妃嫔们联句,原是为了讨你欢心,我难道连这个也看不出来,非要夹在当中,无端端地惹人嫌么?”

又问:“你怎么不在清怡阁多待会儿?御医给德妃复位了没有?”

皇帝被她怄得冷笑连连:“你今儿一整日连个正眼也不肯给我,原来是为了成全我跟她们!那我这会儿死乞白赖地过来,岂不是大大辜负了你的苦心?”

“唉!”杨太后慌忙拉住他,蹙眉道:“你这个人,怎么说话就恼了?”她生怕再如上回一般,两人赌着气又几日不见,只得好言解释道:“当着那么多人,不同你说话,不过是为避嫌罢了,只贤妃那番话,便听得我心里很不踏实。至于问德妃,也实在是关心她的伤,何曾敢揶揄讽刺你呢?”

皇帝便抱屈道:“在你心里,皇考比我要紧,皇后比我要紧,他们都罢了,就连德妃也比我要紧——我始终都是排在最后头的。”

杨太后一怔,摇摇头,低声细语道:“不,不是最后头的。”她一双眼若秋水寒潭,再是沉静,深处却蕴含着太多的情思,切切地望着皇帝:“是我心底最深的,舍不得告诉任何人的。”

这一句话足矣。皇帝脸上的阴霾顷刻之间便散开了,笑容如云开月明:哪怕她是骗自己的呢——她若肯用甜言蜜语哄自己,亦是好的了。

他抱着她,密密地细吻她那张可爱至极的小嘴儿,浅尝辄止的亲昵嬉戏还不够,渐渐把那点凶横掠夺的本性纵出来,潜移默化地吞噬她。

杨太后顿时无力招架,搂着他脖子的两条胳膊亦绵软得挂也挂不住,急中生智地在他唇上咬了一下,企图能让他吃痛停下来。

皇帝果真顿了一顿,却并不如她所料,反而笑问道:“你怎么不咬重些,认真让我吃点苦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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