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1 / 2）

我们双双摔进了河里。

落地时章汝一闷哼了一声，河道被修整过，岸边堆满碎石和翻上来的淤泥，水不算深，我一踩到实处便马上来拽他，第一下竟没有把人拉起来，我马上意识到他受伤了，头顶上的火已经烧到了这边窗口，借着火光，我看见他脸上痛苦的表情，心里便是咯噔一下。

他按住了我继续去拽他的手，把我朝外推了推，说：“快走。”

我简直不想明白他的意思，又去扯他的袖子，他却急着把我朝外推，嘴里说：“你快点走！”他急了，我也急了，我一巴掌打在他的手上，怒道：“章汝一你是不是疯了！我哪都不去！”

他指了指头顶，像是不想在这个时候和我讲道理，但我怎么能不明白他的意思？这些人显然是冲我来的，真他妈的见鬼了，都生死攸关了，他还想让我自己跑，他要是被抓住我跑了又有什么用。

我死死拽着他，大有同归于尽的架势，他见推不开我，才说实话，“我的脚像是动不了了。”他艰难的攀着我站起来，说：“我走不了多远。”

我说：“你是不是现在就想让我死？你说一声，我直接上去。”说着扔了他的手作势就要朝河岸上爬，果然被他一把抓住了。这种时候我也不想和他吵架，于是将他的胳膊架在了肩膀上，用力朝起来撑了撑。

章汝一这次倒是很配合我，我们艰难的一步步朝河中心挪，冬天的河水简直冰到让人混身刺痛，好在是河最深处也才没过我们的小腿，大概是清过淤泥的原因，除了些缠人的水草，我们竟还算顺利的过了河。

而此时河对岸那间小屋已经连屋顶都烧塌了，这个时候才隐隐有人声传来，像是有人在着急灭火，我不敢久留，架着章汝一朝岸边的树林里钻，直到我们看不见火光了才停了下来。

我稍微一松懈，章汝一便从我肩上滑了下去，我赶紧伸手捞了他一把，借着头顶那点惨薄的月光，将他扶靠在了一棵树下，这时才觉得我身上几乎全是湿的，一半是河水，一半是冷汗。

哪怕只有这么点光，我依然能看出来章汝一的脚踝已经肿了起来，应该是落地时磕在了碎石上崴的，反而我被他护的很好，一点事都没有，我气他刚才要我自己走，又心疼他的脚，更气我自己对这些事情一点办法都没有，一拳打在他身后的树干上。

他仰头看了看我，说：“阿枍。”

我赌气不想理他，转身站远了些，他说：“我脚疼。”这下我没办法了，只能转身回来，恶狠狠地问他：“你现在知道疼了？”

章汝一像是笑了笑，说：“现在特别疼。”

我只好蹲下又去，其实我根本没有任何处理这种事情的经验，那种无力感又回来了，我对着他的腿仿佛默哀，过一会听见他说：“你不准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