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2 / 2）

乾元看着慕容离像是蒙上了一层水雾的双眸，小心翼翼的问道。

“是，”慕容离的笑意越来越深，那时不掺杂一丝杂质的发自内心的微笑，“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很想念他。”

乾元本就是心思极细腻的人，听到这里，他心中早已猜出了七七八八。他斟酌着用词，好半天才开口，

“想必是和你一般美好的人，他会希望你好好的。”

慕容离却摇摇头，

“我哪里能跟他比，我这一生浑身污垢，双手鲜血。为了复国算计了多少人，害了多少人的性命。他……他是一个很干净的人。”

阿煦活成了他做喜欢的样子，可他却做不了自己最想做的人。慕容离看着乾元，原本冰冷的目光渐渐柔和起来，

“乾元，你和他一样，都很喜欢穿蓝色的衣衫。可是，他却没有你这么幸运。所以你我这般，其实很好。你不必称呼我王上，我也不必自称什么本王。这样……便很好。”

乾元承受的慕容离似是温和又似是在怀念着什么的目光，若是旁人听到了这样的话，必定会以为自己被当做了什么替代品。可是乾元的心中却十分清明的意识到，慕容离或许在透过自己怀念着从前的那个朋友，却并没有把自己当成什么人。

没有缘由，不知为何，他体察到了这样的心意。

“你也是一个很干净的人，”乾元十分认真的看着慕容离，“慕容离，你勇敢，聪慧。哪怕在国破家亡走入绝境也从不气馁，即便登上王位也懂得居安思危。你复国上对得起你死去的亲人，下对得起瑶光的百姓。你让他们不再是舔居在别国的掌控下，他们没有一个人不爱戴你。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慕容离愣住了，同乾元相处了这么久，这是乾元第一次用这样严肃的语气说这么长一段话。

明明和那些大臣上折子称颂赞扬的话没什么两样，可是他却觉得，乾元只是很单纯的在阐述一件什么事，只是为了告诉他——“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乾元从身后拿起一件东西递给了慕容离，慕容离震惊的看向乾元。

“我在你库房里找出来的，短剑已经帮你安了进去。慕容离，如果你真的对不起谁，那就只有你自己了。所以，以后好好爱惜你自己，不要再让任何人伤害到你。。”

他将东西递到慕容离的手上，慕容离细细的摩挲着——那是一根木萧，从前阿煦送给他的木萧。

慕容离渐渐收紧自己握着木萧的手，抬头笑了起来。

如果他愿意，那个人可以在他的心口上兴风作浪，可是如果他不愿意，谁也伤不了他，谁也不能。

……

慕寒合上了王先生方才递上了的密信，面色十分凝重。

“王上……非走这条路不可了么？”

这话问出来连他自己都心虚，王先生递上来的东西哪一样不是先经他手？现如今……恐怕也只有这条路能走了。

“为了他，本王付出什么代价都没关系。”执明锐利的双眸中迸发出阴寒的光芒，“此行必须要保密，万不可走漏风声，明白么？”

“王上……其实您不必亲自前去的，属下可以……”

“够了，”

执明打断慕寒的话，连日彻夜不眠让他的眼窝下都浮现出了一团浓厚的青黑色。桌子上密密麻麻的摆放着王先生这耗时几个月翻阅了无数医书典籍得来的方子。执明有些疲惫的闭上双眼，出口便是无法掩盖的疲惫和沙哑，

“本王从前亏钱他的太多，从今往后，关于他的每一件事，本王都要亲力亲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