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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尼尼(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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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台上的灯再次亮起时,宋新珩笃定家里只有方维一个人。没了拦路虎般的两位爸爸,宋新珩很想上去直接敲开方维家的门,可真的卯足了劲上了楼,却惊觉自己连说什么也没准备好。手还没摁到门铃,想起方维嫌弃的表情时,只得悻悻收回,觉得这样很没有道理。

离婚也是自己答应过的,签字也没人提着刀子逼他,更别提还故作潇洒地送人去了机场,唠唠叨叨地说过些正经的道别词,要是被方维发现自己,应该没有比这更丢人的事情了。

最后一次折下楼后,方维家的灯还亮着,宋新珩仰头看了会,折去就近的街道找了家通网的旅馆。办手续的是个老太太,只觉得宋新珩眼熟,叫不出名字,等年轻的服务员把点好的餐送进房间时,宋新珩洗过了澡,正专注地趴在电脑前,用百度和谷歌搜索着对面的区域。

他见到了方维,心里比之前安稳了不少,闻到饭味也有了食欲。等吃过饭,宋新珩用旅馆的数据线给手机充上电,坐在电脑前抄抄写写,折腾了许久,再看表时,时间已过十二点。

比起一腔热情地打扰方维,宋新珩在自己动手搜寻情报的过程中,深刻感受到,脑子是个好东西,网页上的东西纷繁复,然而经过筛选后,宋新珩很快就把整个楼盘的分布户型图全部找了出来,在掌握了方维家里的具体布局后,又去调查了旁边几幢楼网上的租房信息。

阳台对应的位置是客厅,由于整栋楼都是复式户型,客厅之上的那层窗户,对的是楼上方维的卧室。了解到窗户正对偏上的那家正在挂租,宋新珩第一时间发了咨询短信。焦灼地等待后,早起赶往机场的宋新珩收到了回复,一直到了公司门口,唇角都微妙地悬着。

他偶尔智商上线,自己都觉得自己了不起,即使昨晚没有好好休息,精神却很亢奋,不像是队员们想象中刚刚病愈的模样,排练时更是认真地和之前判若两人。灿承自诩做了正确的决定,并不知道宋新珩连话都没搭上,只看到个模糊的身影,就重燃了对生活的希望。

六点半结束了工作,灿承要送他回去,宋新珩却背了个小包,径直打车去了机场。

抵达又是两小时后,宋新珩上了对面那栋楼,房东果然正搬个板凳在那坐着等人。开了门,宋新珩没楼上楼下地仔细察看,只长腿一迈去了阳台边,确认这个位置连对面花盆上的图案都能辨析出来,宋新珩满意度满格,掏了身份证,二话不说就签了半年的租房合同。

宋新珩不心疼租房的钱,但不知这种情形能维持多久,又在机票上展现出精打细算的一面。在做好了长足的心理准备后,宋新珩难得列了竖式,得出了以后要坐经济舱的结论。灿承开始没懂他什么意思,一周过去才恍悟,宋新珩从出院后,连自己家都没回去过一次。

下班去机场,早晨再从机场赶来公司,当事人乐此不疲的同时,“偶遇宋新珩”的投稿很快就多到能做成专集。人设里凭空多了项“偶遇”的词条,不仅把飞机当成公交车坐,甚至还在那边的新家添置了不少东西,尽管过程很麻烦,宋新珩的气色却明显一天比一天好。

“尼尼,过来吃点东西。”方维擦干了头发,看看表,估计今晚父亲又得十点之后才能回来。家里的猫晚饭进食太少,方维去取了猫罐头,冲窗台又叫了声:“是鸡胸肉罐头。”

家里几个月前多了只品种猫,大概是蒋爸爸工作时间不规律,带回家来给程先生作伴的。可事实上,程先生真正在家的时间也不多,方维回了家,温顺黏人的俄蓝反而最爱往他身前凑。方维一走动,它便跟前跟后,方维忙自己的事时,它要么自己钻怀,要么去窗台上待着。

尼尼是只聪慧的小猫,对自己的名字和“鸡胸肉”等词汇都很敏感,今天却没挪位置。方维拉开了窗帘,把尼尼开好的罐头轻轻放在软垫上,他坐了下来,发现外面下了雪。

即使隔着窗户,没见过雪的尼尼也看得很入迷,澄澈的绿眼睛定定地往外看去。方维去换了件厚点的睡衣,拿了毛刷去给尼尼梳毛。小猫吃完了罐头,静静地趴在怀里让方维梳毛,发出舒服的咕噜声,方维用指腹摩挲着它的下颌,尼尼雪也不看了,只收着爪子喵喵撒娇。

俄蓝本身就是比例很好的猫,体态优雅,四肢纤长。方维捏着肉垫估量着猫腿的完美比例时,不知怎的就联想到了宋新珩,他家尼尼脸部比例也无可挑剔,再过几个月定了型,大概能成为猫里的宋新珩。雪越下越大,方维愣是把猫哄睡后,才起身换了衣服去送伞。

他一起身,对面偏上那家的窗户便有了动静,一次两次很好,可近来这种巧合多了,方维抬头仰着对面总是半掩的窗帘,总觉得心里不踏实。换了鞋子下楼后,方维自己打了把伞,手里提了把伞,从家到公司大概有二十分钟的脚程,方维没打车,打算直接走过去送。

地上的积雪还很薄,但要以这个势头下下去,明早出门路上应该能踩出嘎吱嘎吱的声响。路过自动贩卖机时,方维觉得有点冷,投币买了罐热咖啡,把伞夹在腋下,边走边喝。只是没喝几口,那种心慌的感觉再次浮现,即使扭头没看到人,但方维还是觉得自己被跟踪了。

白天还好,偏是到了晚上,不管是出来散步,还是去超市宠物店,只要出门,总有种别人跟在身后的错觉。次数多了,更就不觉得像是错觉,但对方如果只是跟着,其实也没什么,特别是家门口被匿名人数次放过礼物后,方维更觉得,大概是受过父亲照顾默默回报的后辈。

他把脸颊埋在围巾里,觉得除此之外的联想都很离谱。到了公司门口,方维抖着伞上的雪,把只剩一口的咖啡随手放在了台阶上,进到楼里去找父亲。约莫十分钟后,和父亲一起再出来时,方维隔着段距离便看到,有个外套上落了雪的人,拿起那个冰凉的罐子摇了摇。

那人折了回去,把沾了雪的罐子扔进了垃圾桶后,默默搓了搓手。等注意到正门口出来了人,动作一僵,手往兜里一插,很快便走远了。撑开了伞,程先生看了眼走神的方维:“看什么呢?”方维收回眼神,说了句没什么,他撑起自己那把潮湿的伞:“雪好像又下大了。”

等再回到房间,对面的灯还亮着。方维关了灯,站在窗边看了五分钟,对面的灯也灭了。方维走到门口,又开了灯,等再走到窗帘后时,对面刚灭的灯果然又亮了起来。心里猜到了七七八八,结束了恶作剧的方维躺回床上,随手一揽,把枕侧的尼尼轻轻搂进了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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