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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她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可真的有人能抵挡住吗?
赵则神情微暗,平素凌厉的剑眉拧起,眼底一片复杂之色。他自认是个俗人,没修什么色即是空的大道理,也抵挡不住那般的猫儿眼。
可他又不能放任自己予取予求。
对小姑娘来说这可能只是一场游戏,是的,一场游戏,他可以从她的眼里看到这个讯息。
明亮、璀璨、又跃跃欲试着。
他听见自己开口,和眼前的姑娘聊了起来,两个人都半真半假地,言语间一来一去,气氛也渐渐软了下来。
“都说四年前殿试的状元是个小文曲星,哎,你怎么看起来这么不如意啊?”
班盈半个身子趴在栏杆上,一边暗暗数着水塘里游过来的鱼,一边侧过脸看他。
她确实挺好奇的,查到的资料上,赵则师出前左相,于上上一届殿试里被皇帝钦点了状元,一手文赋策论都写的叫同届学子叹服。又缘何在四年后,都已经沦落到了去给使臣们当护卫的地步了?
送来的小册子上,他前前后后调了几次官,但无一例外都是闲职,没什么实权和油水,只在朝上安安静静当个透明人就过去了。
她问到这个,纵是赵则本人也不好解释,其中缘由太多太杂,多方拉扯之下才造就了如今这个结果。
且遭到连累的也不止他一个人,这些事情,如何讲给班盈听?
本来是一个压抑的话题,但看着她满是探寻的眼睛,赵则还是没忍住,低低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班盈瞪他,不满地抬高了声调,脸颊两侧染上的飞红却让她现在的模样压根没什么威慑力。
“下官看着翁主,心生愉悦。”赵则温声,恭敬道。语调和神态已经算得上是一本正经,可周身愉悦的气息,未散的笑意,声音的主人显然就没想掩藏。
小姑娘看着此刻的柔和了不少的他,也壮着胆颤巍巍地伸出了爪子。
“不准笑……你再笑,再笑就罚你。”
“翁主待如何?”他依旧。
“就……”班盈只是像平日在家中般,随口一提,倒真没想过要将他如何,被问到时咬着嘴唇苦想一通,半天也没想出什么章程。
莺时也在不远处兢兢业业地守着岗,没人能来给她支个招。
“既然翁主想不出来,那下官……”便不笑了。
赵则本来想就此打住,也给小姑娘个台阶下的,奈何话还没说完,就被她急忙打断。
“咳……”班盈张口,“我初来雍京,人生地不熟的,就罚赵大人带我游遍雍京美景人情吧,以尝今日取笑于吾之过错。”
自称都混了。
咳……她想,有点害羞。
赵则不大赞同,沉目看她,也不是有意,但眨眼间还是又带出了他一贯的那股子凛肃劲儿。
让常人看了有点悚的慌的那种。
可班盈又不是常人,横行西北这么些年,她几曾尝过害怕的滋味。
被赵则的目光一激,她那小脾气也上来了。
她也不给赵则什么好脸色,只支起身子,眨着美目睨他,面色不虞,长睫却一勾一勾地,不知道刷在谁心上。
风撩起她的袖角,轻飘飘挂上花枝。
这般天助的情态,教远处走来的下人看得都出了神。
“哼。”
她嗤笑。
班盈被宠了这么多年也不是白宠的,她惯会做态,自小就是这样。心思剔透的小人儿,又兼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单看看周围人的反应,她就知道该怎么做才对她最有利,用什么模样才能博得长辈更多的宠爱。
如此,一颦一蹙其实都是经过她自己精雕细琢的,生起气来,自然也极美,令人不忍拂了她的任何要求。
往常是这样的。
只可惜今天好像不管用了。
“这样不合适。”赵则沉声坚持。
班盈也不接话,继续怏怏盯着他。
见她不言,赵则又重复了两次。
班盈更不乐意了,美人计失灵就失灵了把,这么强硬直接的拒绝,都不肯说好话哄哄她,她到底是有多不招人待见呀。
越想越委屈,班盈皱皱小鼻子,嘴唇一瘪,提袖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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