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夜(2 / 2)
叶锦停住脚步,微微皱起了眉头,提起陈妈,她忽然想到,今日陈妈及好几个丫鬟都见过了她的样子,她的相貌再也隐藏不住,她今晚若被撵了出去,恐怕早晚逃不过大少爷段月皓的魔掌,段月皓荒淫好色贪得无厌,若是落在他的手里,还不如死了干净。
想到这里,叶锦灵机一动,恭敬的低着头说道:“回三少爷的话,陈妈这样做也是镇南王的吩咐,少爷您身为镇南王世子,世袭王位的继承人,却常年不进女色,镇南王必定对此十分介怀,若您再这么一意孤行,恐怕会引起老王爷的不满。您若是对镇南王的做法感到厌恶,奴婢倒是有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哦”段月卿慵懒的抬了抬眼,饶有兴趣的看着她:“说来听听。”
夜深人静,凉风吹拂。
镇南王世子段月卿居住的清云雅苑外,几个守在院门处的奴才打着哈欠,眼睛不住的往院子里望着,按照以往的经验,送进三少爷房里的女人这会儿应该被赶出来了,可是今天怎么还没动静?就在几个人疑惑不已的时候,却见房间里忽然熄了灯,屋内顿时陷入一片黑暗中,几个奴才在微弱的月光中面面相觑,又惊又喜,莫非这次送去的女人终于符合少爷的口味了?
雄鸡破晓,晨曦将至,天色渐渐变得明亮,镇南王府仆役们都陆续起床干活了,又是崭新的一天。
下人不敢打扰主子们休息,直到天色大亮,该用早膳的时候,两个丫鬟才端着热水和洗漱工具,来到清云雅苑,候在房门口恭敬的请示道:“三少爷,您起了吗?”
过了片刻,屋里传来淡淡的声音:“进来吧。”
两个丫鬟这才敢推开门,微垂着头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穿过外间走进内厢,看到屋里的情形,两个丫鬟顿时愣住了。
红木雕花大床边,三少爷已经穿好一袭月牙白底,下摆有墨莲苏绣的缎袍,整个人看上去意气风发丰神俊美,一名少女正在替他系着腰带,未施粉黛的容颜看上去清秀绝伦,美貌的脸上带着几分青涩,还带有一丝腼腆而幸福的笑意。
段月卿微微皱眉,两个丫鬟顿时回过神,连忙收回目光,恭敬的俯身道:“三少爷,请容奴婢伺候您洗漱。”
“嗯。”段月卿点了点头,一个丫鬟便上前伺候他洗漱,另一个动作娴熟的收拾着床铺,当看到床单上一抹鲜红的血迹时,顿时满脸通红目光闪烁,这丫鬟已有双十年华,虽然还未出阁,但也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于是那丫鬟看叶锦的目光顿时不一样了,充满了羡慕和向往,还免不了有几分妒意。
对上丫鬟情绪复杂的目光,叶锦面上带着满足的微笑,心里却暗暗叹气,有什么好妒忌的,她昨夜不过是坐在外间的凳子上,趴着木桌睡了一晚而已,未免打扰到段月卿这位矜贵的主子休息,她整晚都不敢发出半点响动,一夜下来浑身僵硬酸疼,终于挨到早上他段少爷睡醒起身后,还得忍痛划破自己的手指把床单染红。这还不算完,分明对这个男人怀着恨意,却必须在丫鬟面前装出一副被宠幸后幸福满足的样子。
没错,这都是叶锦出的主意,陈妈显然是靠不住的,既然能把她洗干净打包送给三少爷段月卿,如果昨晚就那么被赶出去,难免会旧计重施,被陈妈送给大少爷段月皓讨赏,与其落在那荒淫的色魔手里,还不如待在不好女色的段月卿身边,既能保住清白,又能趁机寻找他的弱点,为当初被他逼得自尽惨死的何欢报仇。
经过这一晚,叶锦在镇南王府的身份,顿时由烧火的粗使丫头变成了三少爷的通房丫鬟,虽然同样是奴婢,地位却是大大的不同了。
镇南王世子段月卿成常年来不近女色,阖府上下皆是束手无策,众人万万也没有想到,叶锦这个往日整天都待在柴火堆里,看上去满脸乌黑发育不全的小丫头,竟如此轻易就得到了三少爷的宠幸,这不得不说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于是这件事成了府里热议的话题。叶锦面上虽装聋作哑,却知道不少人背地里说她是个狐媚子,不知道用了什么不要脸的手段,才能爬上三少爷的床,对此她不以为然,这些舆论虽然不好听,但在这欺软怕硬之风盛行的时代,让大家觉得她是个有手段的人,也并非是件坏事,至少让别人觉得她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从此以后,她不用整日在厨房里添柴烧火,不用在脸颊抹上污黑的烟灰,也不用再对陈妈假意讨好,毕竟她现在身份特殊,虽然算不上是什么主子,但却又远远高于一般的下人,要知道没准哪天三少爷高兴了,将她纳入房中,哪怕只是妾侍的名分,也可算得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当然,叶锦并不想当什么凤凰了,她想到的是只有待在段月卿的身边,才能找机会报何欢的惨死之仇。
这是叶锦多年来解不开的心结,每每想起那晚何欢满身是血惨死在她怀里的情景,她便觉得心如刀割,只有替他报了仇,她才能算作是真正的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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