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2 / 2）

细碎的脚步声伴着开门关门声，聂小鱼觉着这院子里的人估摸着是散了。

“爹爹，我今晚能跟妹妹睡么？”小男孩儿瞅着还裹着被子的小妹妹喜欢的不得了，终于有了妹妹，他高兴的感觉就像撒尿比赛赢了全村的小娃子一样。妹妹最好，妹妹一定像娘亲，不会随了爹爹小时候，像那两个弟弟一样又调皮又爱哭呢。

“不行，你妹妹还小，你晚上睡觉那么不老实，看再给你妹妹压坏了。再说，你妹妹晚上要吃奶的，她得跟你阿娘一起睡。”汉子好笑的瞪了一眼大儿子继续说道：“你快去灶房帮你阿奶烧火去，你阿娘醒了要饿的，可不准馋嘴跟你阿奶要吃的。”

“我哪里馋嘴要过吃的，阿爹竟瞎说。是了是了，我别压坏了妹妹，那爹爹你可要抱好了妹妹，我去帮阿奶烧火去。”男孩儿应声，一步三回头的挪到了灶房那边去。

“闺女儿，你以后就叫聂小鱼，如鱼得水的鱼。你这折腾了你娘亲大半夜，可算舍得出来了。”说着汉子就怜爱的隔着被子用脑门顶了一下婴儿聂小鱼的小脑门。

“行了，把孩子给我吧，我进去看看惠娘，你跟勤郎也快些睡去吧，夜深天冷，仔细勤郎再惹了风寒，你明日早早去你丈人家给报个喜，带十个红鸡蛋，我拾捣好了放在灶房的碗架子上了。”

去煮完糖水蛋带着小男孩儿匆匆回来的老妇人一手端着瓷碗，一手接过汉子怀里的小婴儿又急忙蹑手蹑脚的进了屋内，看的旁边的一大一小捏了一把冷汗。

娘（阿奶）可别摔了我闺女儿（我妹妹）啊。。。。

看着老妇人风风火火的进了屋，父子二人对视一眼便分别回了房，揪心了大半夜，这放下心来属实是有些困了。

进到屋内，老妇人刚把碗放在桌子上，炕上的年轻妇人就醒了。

“娘。”微微有些沙哑，但能听出来是极温柔的女声响起。

“惠娘你醒了？”老妇人抱着婴儿快步来到炕边，把婴儿放在小妇人臂弯里小声的说：“生了个漂亮的女娃娃，你快看看。我给你煮了糖水蛋下奶，你可起来吃点？一会儿怕是这丫头起来要吃奶的。”

“多谢娘，这闹腾了大半夜，辛苦娘了。“

“莫说这些，你快起来吃点，要不然怕是来奶慢，再饿坏了我的小心肝。“老妇人笑眯眯的说着便去桌前端起了刚放下的糖水蛋，一勺一勺的喂了给小妇人吃。

再看聂小鱼呢？这小婴儿的体力果然是太差了点，她自从娘胎里出来嚎了一阵子后就安静听周遭的环境，随遇而安又一贯是聂小鱼的行事标准，所以，聂小鱼在确定了没有危险的情况下，听着耳边勺子跟碗盏的轻击声没心没肺的，沉沉进入了梦乡。

再醒来以后，聂小鱼是被饿醒的。已经不知道过去多久了，只是外面依旧静悄悄的，估摸着应该还是半夜。

耳边响着一道绵长均匀的呼吸，这边的聂小鱼在纠结。

到底是哭还是不哭啊？不哭，这小婴儿的身体饿了不吃饭容易饿坏了，哭吧，这婴儿只能吃奶，聂小鱼又觉得，自己一个二十七岁的灵魂顶着婴儿的躯壳，面对那一座座山，自己实在有点儿下不去嘴。。。

于是又饿又纠结的聂小鱼懊恼的蹬了蹬腿。

“我鱼儿可是饿了？醒了也不哭闹，真是娘亲的小棉袄。”

正在聂小鱼边懊恼边给自己不断做着心理建设的时候，旁边响起一阵温柔的叨念，然后，聂小鱼便被托起来顶在了一片软绵上。

欧吼～这个触感美滋滋啊～

如果不是现在是个婴儿，这又是她妈，估计女牛氓聂小鱼现在都要坏笑着吹口哨了。

乳香带着一丝甜香，没有一丝汗味。

终于，生理上的保命需求战胜了一个成年人的理智，聂小鱼仗着视力也不好，况且不吃这个丫就得饿死，没办法，只能狠狠心的一张嘴，接住了自己的口粮。

淡淡的，没什么味道，真难吃啊。。。想吃肉。。。绝望。。。哭唧唧。。。

本着能吃多少是多少，多吃一点就能少吃几次的原则，聂小鱼狠狠的把自己灌了一个水饱。

吃饱喝足的聂小鱼被她娘亲抱起来拍了个小奶嗝以后意识又开始有些模糊了。

“这吃饱了睡，睡饱了吃的日子还真是让人舒心啊，只是这吃的东西有些难以直视。”

这是聂小鱼睡着之前脑子里的最后一点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