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2（2 / 2）

“需要帮忙吗？”

郑满小幅度的摇头，金戋却笑着挽起袖子，将她洗好的碗筷放到橱柜里。

“你妈说的话，你听见了吗？”见郑满疑惑的看着她，金戋解释了一下，“我记得你进医院之前还在上高中，现在呢？是想继续读书，还是出去工作？”

郑满慢吞吞的说：“妈妈让我在家休息……”

“总不能休息一辈子，你对以后有什么打算或者想法吗？”

郑满将水龙头调大，水声哗哗，金戋笑了笑，转身回到郑氏父母为自己安排的房间。她打开电脑，点开一个加密文档，将写了一半的任务总结继续写下去。

其实金戋不是一个喜欢总结经验的人，她更喜欢凭着直觉去做事，但是经过这么多次的任务失败，她不得不做一次总结，毕竟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

不过，对她来说这没什么要紧的，失败的任务只会带给她更多的任务，延长一些回家的时间，相对于委托者失去的东西，她可以说没有任何损失。

但是人总有好胜心嘛。

郑满是她接的第一个任务，至今没有成功，也真是令人沮丧。

“你同情她？”

“同情？那是什么？我还要回家呢。”

系统冷笑一声，不再和她说话。

金戋将总结写了删，删了写，她觉得自己这几次的任务完成得都很出色，即使中间有一些波折和错误，也被她很好很快的解决了，到底是为什么每次结局都是失败？

主任发来消息，询问她擅自离岗的事情，金戋随口编了一个理由：“我去冰岛旅游了，归期不定，要是碰见我哥和我爸，麻烦主任帮忙告知一下。如果联系不到我，不要着急，可能是信号不好。”

主任管不了她，只能回复一句“好的，您注意安全。”

金戋捧着手机，找到已经洗好碗筷回房的郑满。郑满的房门虚掩，金戋象征性的敲了敲，就径自推门进去。

郑满正收拾她的书包，见金戋来了，动作也没停。

“留个联系方式吧。”

闻言，郑满拿出医院统一派发的老年机递给金戋，后者看着指甲大的按键，每按一个键，手机就自动报一个数。

“现在都用智能手机了，哪天帮你换一个。”

这种手机看着没用，其实后板已经放了追踪和窃听器，病人不清楚，只是认为这是医院妄图切断他们和外界联系的一种手段，但是身为医生的金戋最清楚，本来这个手机应该在病人出院时就被回收，但是有人不愿意这么做。如果这部手机不见了，最着急的恐怕不是病人，而是病人家属。

金戋说，“你爸妈走之前跟我说让我带你去书房坐坐，他们还帮你留着以前的东西。”

郑满点头，跟在金戋身后到了书房。推开门，屋内的摆设既熟悉又陌生，郑满走到房中间，在一个被白布盖着的画板面前停下。金戋站在她的身侧，伸手替她将白布掀开。

那是一幅油画，作画者技术拙劣，颜色涂抹搭配不均，人像也不够好看清晰。

“一家三口？”金戋看着画上的三张脸，像在嘲讽，“现在团聚了。”

郑满不言不语，一双眼木然地看着油画。金戋像五年前替她拾起药丸那样，再次为她盖上画布。

“走吧，回房睡一觉吧。”

画上的人都在张嘴大笑，阳光就在他们头顶，脚下是青青草原。那是郑满16岁时作的画，作为生日礼物送给郑母，当时郑母喜极而泣，认为自己的女儿孝顺极了，未来也必定大有前途——郑满当时已决定报考美术专业，郑父郑母是极力支持的。

郑父郑母捧着这幅画去画行做了裱，还拿着画的照片到处炫耀，真是羡煞旁人。

金戋独自在书房沉思，她知道这幅画在不久之后就会被郑满撕碎，如同当年她砸碎厕所的镜子，试图用玻璃碎片割腕自杀一样，她似乎永远都那么倔强，宁折不弯。

但是，只要她稍微低一低头，弯一弯腰，金戋的任务就成功了一半。

这幅画也不是没有留到最后……

金戋想起第3次重来时，郑满抱着这幅画从37楼跳下，当时和她一起跳下的，还有金戋自己。

“真惨啊。”金戋伸伸懒腰，用美工刀在油画上划下细小的痕迹，若不细看，是难以被察觉到的，“毁了怪可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