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2 / 2）

“老板，铁刀怎么卖？”

“只要30个银索尔。”

“太贵了，15个银索尔怎么样？”

“滚开穷鬼，不要耽误我做生意……”

“怎么，想打架？打赢了，这把刀就归我。”

……

维塔利斯和肖披着棕色的斗篷，看起来和周围来来往往的冒险者没什么两样。

维塔利斯快走两步与肖并排，无视自己父亲每时每刻都拒绝交谈的表情，指着那些破布和周围的人问道:“爸爸，他们在干什么？为什么把奇怪的东西放在地上？”从没见过买卖关系的维塔利斯十分好奇。

“……”肖不想说话，但是维塔利斯没有什么常识，如果让这样的他单独生活，作为父亲也不放心。于是，肖开口解释:“这些人在出售废品，并欺骗他人的金币，简单的说，就是骗子。”

“骗子？”维塔利斯短暂的人生中还没听过这个词，用眼神催促父亲快点解释。

肖接着说，“骗子是一群十分狡猾的人，他们利用别人的轻信与天真，获得财富和地位……”

肖·梅恩拥有丰富的受骗史，讲起这方面时难得的话多。像肉球那只又蠢又馋的狗，事实上是肖签过平等契约的魔兽。以他当时蓝荆棘学院第一武者的实力，哪怕与七阶魔兽签约也不是不可能，但在骗子的花言巧语下，肖直接与还是幼崽的肉球签了每个人只有一次机会的平等契约。

肉球渐渐长大，像一条毫无魔力的普通狗一样。和骗子口中可以成长为九阶魔兽的雷狼没有丝毫相似，肖知道他再一次受到了欺骗。

这种魔兽与人类签订的平等契约，约束双方不可互相伤害，心灵想通，一方死亡，契约自动作废。

肖有无数机会让这个契约消失，重新成为一个没有累赘的自由人，然后利用契约卷轴重新选择一个强力魔兽，哪怕这样得来的魔宠不能与主人有足够的默契，最起码实力强悍。

但是肖不仅保护肉球不被伤害，还会用自己修炼时的宝贵能量改造肉球的身体。在人类与魔兽的关系中，从不会有人把辛苦修炼的纯净能量用在魔兽身上。

肖这样做不是奢望肉球能进化出什么有用的天赋，只是希望他一手养大的狗能活得更长久一些。

肖将肉球当做家人与朋友。

每次战斗，对方与自己的魔宠配合默契，而肖不仅要以一挑二，还要保护他的蠢狗不要作死，不要被其他人骗走吃肉。

作为学院中当之无愧的第一武者，一对一学院挑战从不会有人选择肖做对手。

但是自从肖签订魔兽后就不一样了，如果肖肯放弃那条蠢狗，可能还有人觉得一挑二胜之不武。可是肖固执的带着肉球，于是学院里挑战他的人越来越多，肖每次都赢的很艰难。

面对这样的恶意，肖整个人迅速的沉默下去，他越发艰苦的修炼武技，哪怕从学院毕业，哪怕再没有人挑战他，哪怕他从众多的欺骗中学会细心与敏锐。

最后，肖变成了奥森大陆最年轻的九阶武者。

肉球只不过是肖众多受骗经历中的一个，被各路骗子当成肥羊这件事给肖带来了不可磨灭的伤害……哪怕有些事情他已经不记得了，哪怕他已经成为了别人的丈夫和两个孩子的父亲。

肖一路上不停的向维塔利斯传授防骗经验，将他的亲身经历美化后说给维塔利斯听。不求自己亲爱的儿子彻底避开那些恼人的陷阱，只求维塔利斯对人多层防范。

维塔利斯耳朵里听着父亲难得的唠叨，眼睛里看着这个陌生的小镇。

三层石头建成的楼房写着“冒险者工会”，粗狂的冒险者工会对面是一座精致的五层小楼，招牌上写着“潘灵商会”。两个地方人来人往，看起来很热闹。除了这两个地方，其他的房子都是木质结构，有一些看起来很破旧，包括父亲答应他等一下要去的酒馆。

“维利，你记住我的话了吗？”

“爸爸，你故事里的‘朋友’是你自己吗？”

“……”肖再次沉默下去，“今天不住在镇子里，我们需要继续赶路。”

“诶？爸爸，你刚才不是说要带我见识一下镇子里的酒馆吗？”

肖脚下加快速度，与维塔利斯拉开距离。渐渐的把那个依托暗影之森建造的冒险者小镇甩到身后。

维塔利斯恋恋不舍的看着那个基本上都是木质结构的小镇，转身跟着父亲消失在黄昏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