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2 / 2）

筠竹明白，狐长老刚正不阿，又极其严格，蛇妖定是以为像她这样被捡回姑射的小妖，如果没有学宫襄助，一辈子至多当个普通妖民。反正不如她家世好。

瑶君圆溜溜的眼睛里流出眼泪，筠竹感到脖间有一小块肌肤沾湿了，她心疼地揣好瑶君，睨了眼蛇妖：“那你敢跟我比么？”

“你以为我会让你拿擅长的……”蛇妖冷笑道。

“你来定。”筠竹截断话头：“不过你要是输了，得退出小测。”

众妖哗然，既而开始起哄：“比！谁不比谁就是孬种！”

子墨抓着乌衣的尾巴就往后撤，他们都只有小小一团，没引起什么注意。

“做——什——么——”乌衣四肢拍地！这样好没面子啊！

“找夫子！”子墨主意很多：“阿筠今天太冲动了，我得让夫子来制止！”

那头蛇妖已经同意，她不怀好心地看着筠竹略显无神的双眼：“我们来比飞镖。”

叶斓下意识道：“这不公平！”谁不知道筠竹双目有疾，至今都看不清几米开外的东西。

筠竹垂手，用指腹点了下叶斓扁平的蛇头，似是在安慰。她抬头应战：“好。”

蛇妖头一回见筠竹勾起嘴唇笑，竟有点悚然。

……

子墨和乌衣忙着找狐长老。

“奇怪，怎么哪儿都不见踪影！”子墨怕筠竹已经比上了，回头抱歉地看了眼乌衣：“我们分开找行吗？”

乌衣颤抖地伸出前爪。

子墨道：“我可不是嫌弃你慢！”

乌衣瞪他：“看——”

看到了！

藏书的秘府占地很小，但它建造成塔的形状，足足有二十层！子墨不敢贸贸然进入，就仰着头对站在窗沿边的狐长老喊话：“夫子，蛇妖要害筠竹，快去救救她！”

乌衣瞪圆了绿豆小眼，不愧是商贾世家教出来的公子，一张嘴最会添油加醋。

塔内昏暗，狐长老心里骂了句“猢狲不懂事”，扭过头，对捧书请教的身影摆出一副闲适姿态：“贤侄，我过去看看。”

“夫子请。”正执笔做朱批的妖抬起头，他一笑，脸上有了七情六欲，简直让人移不开眼。狐长老自认养了一窝的美人，还是觉得惊艳。

从窗口翻出去，狐长老直接施展法术，带子墨和乌衣来到校场。

众妖都聚在老梅身边，里三层外三层的。

“怎么回事？”狐长老一来，小妖们都屈服于他的威严，个个垂头噤声。他径直走到筠竹面前，“你来说。”

若是往日，蛇妖会暗骂老东西偏心，但现在她却低着蛇首，细看还在发抖。

“夫子安好。”筠竹福身做礼，低头时嘴角笑意忽深。

蛇妖猛地抬头，用祈求的眼神看着筠竹。狐长老可是那种会让她履约的老古板！蛇妖急忘了，她明明喜欢骂筠竹是睁眼瞎，又怎么看得清呢？

筠竹道：“我们……只是在观赏梅花。”

蛇妖僵硬得像条棍子。竟然不告状？

子墨挤到叶斓身边，轻轻扣着她的蛇鳞，小声问：“还没比吧？”

叶斓低下头，飞快道：“那边说要比投镖，从百步外瞄住这颗老梅。然后……臭竹子就赢了！”

竟然赢了？乌衣拼命挤到前面，想看看忽然变得神勇的筠竹。唔，和往日没什么变化，细瘦柔弱。

叶斓不肯长筠竹的威风，所以她没有说详细。

瑶君就不同了，她与有荣焉，真想让狐长老捂着耳朵，好让她大声夸一夸筠竹：“只投了一次镖，蛇妖就认输了。因为大家都看清楚了！阿筠的镖上串了保存完好的梅花！”

天知道这是怎么做到钉住落梅的！出征去打魔修也不吃亏吧！众妖想当然了。

狐长老听得脸色阴沉，筠竹分明在撒谎。但他心系秘府塔楼里的那位，转念一想，这孩子素来乖巧冷静，肯定不会主动挑事，现在更可能是她吃了亏，还想息事宁人……

于是狐长老语重心长道：“望你们戒骄戒躁，凡事谋定而后动。散了吧！”

筠竹冲蛇妖丢了句：“好好道歉。”然后在众妖复杂的目光中跟上狐长老，后者几乎教授了所有新来的小妖，她有事想问。

“南海来的小妖？”狐长老走路几乎合着眼，只有眼珠转动了下，“怎么了？”

筠竹停住步子：“我只是看了闲书，有些好奇水泽里怎么建城。”

“哦。”狐长老点头：“老朽没见过。”

筠竹拱手送走狐长老，怎么和记忆中的不大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