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绵（1 / 1）

其实世上哪有那么多的“白头偕老”，大多不过是叫一时欢情迷了眼，自以为失了心。叶烟絮所求的便只是顾陌川的“一世安泰”罢了……

不是她不想要，而是他不愿给。

自己花了一个通宵做出的香囊此刻孤零零地被掷在一旁，本就是送与他人的，若是那人不肯要，那也便没有了存在的必要。倒也没想过拿银剪绞了它，叶烟絮想，自己可能真的已经放下了吧。

次日，叶烟絮照旧来看望顾陌川，毕竟昨日是她贪求太多，虽然最后被婉拒了，她也没什么遗憾了。

“你这贴身宫女倒有几分异域风采，难怪陌川你竟破天荒地将人留在身边许久。”斜觑了一眼最后退走的宫女，叶烟絮以三指拿着茶杯，低头押了一口。

眼中闪过一抹异色，阿絮是从来不问送至他身边的女人的，到底是因为留在自己身边时间过长勾起了她的好奇，还是那几分异域风采引起了她的怀疑。

“长相倒是其次，只是为人做事极为熨帖罢了。”不着痕迹地用茶盏拂去茶汤上的几星茶末，顾陌川也押了一口回答道。

叶烟絮也不再接话，只是看着他微微颔了首，脸上仍是带着不深不浅的笑意，忽又问道：“陌川认为人的一生能有几个十年？”

愣了下神，复又敛眸答道：“天命之事，谁又知晓呢？”

“对对，陌川说得对，本是天命，岂是我等凡人能够决定的呢！”叶烟絮直了身，理了理钗鬓便准备离开。

“阿絮!”顾陌川急急喊住她，却如鲠在喉，实在想不起自己该说些什么，一如昨晚。

“你知道吗，陌川？我常常先把自己当作阿絮，而后才是百姓的皇帝，父皇母皇的乖女儿……”眼中渐渐氤氲了些水汽，叶烟絮不敢回头，只是默默抬头，仿佛这样就能将眼泪倒回去，而后头也不回的跨了出去。

伸出去的手便这样落了空，顾陌川也不收回，只是维持这个姿势站了许久，直至安耶在耳旁焦急地呼唤。

“她知道了。”将早已僵硬的手臂收回宽大的袖笼中，顾陌川无声地苦笑，“原来她一直都知道。”

“顾大人莫不是又后悔了？”安耶眸光瞬间尖锐起来，“恕我提醒顾大人一句：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这件事早已由不得顾大人做主了！”

是啊，他早已没有了后悔的资格，在自己将香囊从手掌心“撕”下规规矩矩还给阿絮的时候，自己不就已经知道了吗！

可望而不可即，即使得到……

也只能推开！

从此便该桥归桥，路归路，想来阿絮也不会再来看自己了吧。都已经到如此地步了，自己还在奢望些什么？

“烦请公主告诉黎王是时候加快速度了，也烦请公主您速速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