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7(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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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流水一般过去,已然四月初,江峥衡还未归来。
阮悠跟着陆致他们一起走出教学楼,明显不在状态。
“什么?!”
韩予瞳一声惊呼将她神游的思绪拉回,惊疑不定地看向几人。
“你不去读大学了?!”
这下连阮悠也醒神了,皱着眉问:“你说什么呢?”
陆致笑着叹了一口气,耐下性子解释:“也不是不读,只是推迟几年再去读。”
阮悠一直知道他想去四处游历,孤身一人,踏上未知的土地,去漂泊,去流浪,去感受这个世界最原始的纯粹。为此,他和父亲没少争执过,却没料到他如此快便要实行。
“你爸同意了?”
陆致轻嗤一声:“不管他同不同意,我都要去,我已经全部规划好了,谁也拦不住我。”
阮悠看了一眼在一旁始终默默不语的欧夕影,觉得她安静得异常。
“什么时候动身?”
她知道,陆致一旦决定好的事,确实没有人能阻止他。
“考完试第二天就走,到时候你们有空送送我。”
“韩小妹,你要是赶不回来就算了,反正以后总能再见。”
众人沉默。
韩家人和叶家人已经在帮韩予瞳联系好了新加坡的高校,届时敲定之后,连高考也不用参加,五月便可直飞新加坡去投奔叶黎。
韩予瞳面上已然不舍:“你的意思是还打算参加高考了?”
陆致笑了:“我这水平参不参加不都一样吗?这不是为了陪悠悠和夕影吗,就当去玩玩。”
说得可真轻松,多少人改变命运的一场考试,在他眼里不过就是一局游戏而已。
陆致说完这句话,面色倏地淡下来,他认真看了一眼几人,缓声道:“这件事我想了很久了,一开始想着到时候再告诉你们,又怕太突然,现在说也好,让你们提前有个心理准备。”
他顿了顿,没去看欧夕影,只道:“悠悠,我走之后……你帮我好好照顾夕影。”
声音渐弱下去,他看着地面,嘴角划开一个迤逦的弧度:“要是你遇到更好的人,能好好照顾你……”
这话是对谁而说,她们都清楚。
欧夕影沉默着,一动不动地看着陆致。
阮悠突然觉得有些喘不过气,心上被什么东西压着,一阵阵紧抽的难受。
她一言不发地继续往外走,把几人甩在身后。
临近学校大门,眼里突然模糊,水光朦胧中,似乎有一个身影正在向她走来。
她想,自己大概是太思念江峥衡了,在这个时候愈发渴望见到他。
待那身影渐渐走近,她倏地抬手擦了擦眼睛,手背上一片水渍,终于看清面前的人。
两个月不见,他似乎瘦了很多,轮廓愈显,整个人看上起更高挑挺拔了。
阮悠鼻子一酸,几步冲上去抱住他。
“你怎么才回来……”
江峥衡缓缓回拥住她,愈抱愈紧。他知道自己这次去的太久了,以往放假也会抽时间回去,可最长也不过一两周,这次却去了整整两个月。
他一下飞机,便直接赶过来,只想第一时间看到她。
来时尚早,还未放学,他靠在车边抽了一根又一根烟。眼见着她最后才走出来,一颗心才总算落地。
阮悠从他怀里抬起头,不忘问一句:“你外公怎么样了?”
江峥衡面色暗下去:“暂时稳定了。”
从去年年中起,外公的身体就有病发的先兆,陆陆续续请家庭医生看过数次,这一回却是真正的病来如山倒,在手术室里医生已经下过病危通知单,他临走前情况才稍稍好转。
“那你……还要走吗?”她问的小心翼翼。
江峥衡顺着她脑后的黑发,稍一用力,又将她推至怀中,下颚抵在她头顶,闭了闭眼:“我不确定……”
他这次回来已是排除万难,只想着无论如何也要陪她度过高考,却也料不到世事多变。
“没关系……”阮悠吸了吸鼻子,“我等你。”
可以暂时离开,但切勿再次离别,她已经承受不起任何一个人从她身边消失。
江峥衡揽着她的肩,想说什么,却忍住了,只拉起她的手朝外走。
“去我那儿。”
阮悠一开始没缓过来,待反应过来倏地后怕。
自开学以后,门口自然没有保镖再守着,却转而护送起她上下学来了,此时出去,不正好撞枪口上吗?
但显然已经来不及,车边上的保镖早就等得按耐不住,见着阮悠被一个男生拉着出来,终于锁定了目标。
他大步走过来:“小姐,该回家了。”
江峥衡微皱着眉打量眼前这人,欲无视之,却被他挡住去路。
他把另一只手插进裤兜里,克制冲动,淡声道:“别挡路。”
他脾气可不怎么好。
保镖恍若未闻,依旧道:“小姐,该回家了。”
江峥衡揣进兜里的手动了动,牵着阮悠的手却陡然松开,一拳挥了过去。
保镖显然未料到他竟会真的动手,且力道还不小,待稳定住身形,见他又是一脚踢过来。
江峥衡的火气真的被勾起来,原本外公的病和那些隐与背后的暗潮汹涌便将他压得难受,回来坐了许久的飞机未休息过,眼下竟还有人不怕死地来夺他的心尖肉,积聚已久的不悦轰然而出。
阮悠见事态严重,连忙从背后死死抱住江峥衡的腰,喘着气道:“别动手,你答应过我的,别动手……”
江峥衡懊恼地闭了闭眼,怎么忘了,不能再吓到她。
“他是我爸爸的人,我先跟他回去,我们电话上再说。”
阮悠已然无计可施,朝保镖使眼色:“你快上车,我马上来。”
保镖也是见好就收,阮仲林交代过,千万别伤了这位江氏的公子,不然他纵使有十个脑袋也不够赔。
阮悠见人已上车,暗暗松了一口气,松手前再三跟江峥衡保证。
她坐上车,隔窗见江峥衡立于自己车前,倏地抬腿踢了一脚车头,名贵的跑车在他眼里似乎不值分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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