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2 / 2）

明明是疑问句，语气却是笃定的。

“是。”凰九平视白醉，微微放软了语气，道:夏小姐若有冒犯，还望白少主能担待一二。”

白醉寻了个石凳坐下，半倚着石桌，听得眉眼一挑，分明素净的模样乍然生动起来，艳丽逼人:“我为什么要担待她”

“人都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不是吗？”白醉拉长了声音问，尾音宛转悠扬。

早就知道白醉喜怒无常，也做好了准备，凰九仍是控制不住地沉了面色，寂静了一秒，收拾好情绪，笑道:“这是自然。”

凰九从包中翻出一只青玉盒，放到石桌上，直视白醉，不放过她一丝一毫的表情:“以此为诚意，白少主可还满意”

白醉抬眸看了眼凰九，指尖点了点青玉盒，打开，十枚密封好的丸药赫然其中，捻起一枚嗅了嗅，笑了:“金茶珠，十枚，倒是舍得。你们先生是执意要保夏若了。”

凰九道:“先生与夏小姐要好，情谊深重。夏小姐既能为先生赴‘盛宴’，先生自然舍得。”

“这话说的。”白醉叹了口气，将药丸放回，“你们先生是因为夏若去‘盛宴’，才这般舍得听着不像真心，倒像是交易。”

她合上玉盒，言辞尖锐，直戳人心脏:“可谁告诉你，夏若是为了她”

凰九十分平静:“不论夏小姐如何，先生都要保。”

“这样啊。”白醉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那我也给你个痛快话——不够。”

“这些东西，要保夏若，不够。”她的目光凉薄，声音平淡至极，透着杀伐凌厉之气，“我白氏的‘盛宴’，不是什么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若是梅倾季，你们先生，倒也罢了，我欠她的情。若是她要庇护夏若，却是要拿出足够的砝码来。”白醉的姿态居高临下，像是从至高处俯瞰，骄傲又不屑。

凰九本便不是什么好脾性的人，此刻一腔火气被白醉全然勾起，白皙的面庞染上红霞，眼眸里是深沉的怒意，到底理智仍在，竭力冷静下来，咬牙一字一字道:“不知白少主想要什么交代？”

白醉毫不在意凰九的语气，敲了敲桌子，声音里已带了股不耐:“你也不必试探我，直说你们先生开出的最大的条件。”

凰九沉默了一瞬。

来时先生便说过，白醉最不耐别人跟她九曲十八弯地玩心眼，到时直接把白玉杏花盒给她，不要试图讨价还价，反倒不美，平白惹怒了她。

是她错了。

凰九取出白玉杏花盒，放在了白醉手边。

白醉随手掀开，扫了一眼，漫不经心的目光倏忽凝住，指尖摩挲着栩栩如生的杏花图案，笑容逐渐消失，声音奇异:“她给了你这个”

“是。”凰九低声道。

“她告诉你这是什么了吗？”白醉问。

“没有。”先生不用告诉她，她知道。

白醉滑动的指尖停住，终于郑重起来:“她让你把这个给我，有说什么吗？”

凰九喉头动了动，说:“请白少主看在往日情分上。”

白醉变了脸色，眸光深幽起来，仿佛在确认，逐字逐句道:“这是我白醉——白氏少主的人情，在一日，她便是我白氏座上贵客，可得白氏永世庇佑。她便这样用了值得吗？”

盒子里是一颗通透无瑕的白玉珠，不大，却价值千金，但更贵重的，是它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