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一(2 / 2)
雷钧这么说,沈浔就更好奇了:“好啊,我去。”
听到“澹光台”沈浔隐约记起一句诗,大概是“隔云逢澹光,相向如玄黄”一类的,顺序都已经忘了。天地玄黄,上清下浊,他估计这山、这台都取自这个意思吧。
越往上走越是云雾缭绕,渐渐人迹罕至,他一路追着狗就没有走到小路上,大概走到半个时辰远处有个白衣服的身影一闪而过。
苏氏皆为白衣,清浊山上出现的白衣人搞不好就是这儿的子弟门生。沈浔遥遥喊了一嗓,上山这么无聊,要是能一起同行聊聊天也好:“喂!那边白衣服的兄弟!还有多久能到山顶呀!”
那人没有回应,沈浔穿出树林,闪身飞落到那人后面伸手一抓:“别急嘛。”话一出口,手下一空,什么都没有抓到,他又转到那人身前伸出了双臂。
那人退了一步避开了,他比沈浔微微高一些,温良如玉的脸上鼻若悬胆,眉色深深,还有一双桃花瓣似的眼,看起来纤长而又柔情。
这容貌当真是赏心悦目,什么“洁白如玉,举动容止,顾盼生姿,雅重之”说的就是他了。
那人深琥珀般的眸子凝视着他道:“有事?”
声音不细不沉,沈浔一贯地笑道:“仙子哥,上山还有多远?”
那人淡淡地道:“快了,一柱香。”
他绕过沈浔接着往前走去,这人无褶无痕的白衣外罩薄纱,袖口处精细地绣着金色的卷云杜鹃纹,腰间别了一只浅碧色的玉笛,垂红色流苏,手中一把黑鞘长剑,却毫无修饰。
沈浔认得那袖口繁复的花纹,那是苏氏的家纹,据说外姓门生都是绣在衣摆,而嫡系绣在袖口,看来这一位是正经姓苏的了。
沈浔缠上去:“慢些,等等我。既然你是回家不如一起搭个伴?”
那人不置可否,依然快步往前走去,沈浔不依不饶地跟上去:“看你眼熟,你是谁的公子?”沈浔在他前面倒着走,认真打量着对方的表情,“不爱说话?”
那人忽然停下来看向他,沈浔也停下来,以为他终于要说话了,谁知那人只是看了看他,又接着走去。沈浔不死心,又道:“不如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
那人再次停下,道:“有腰牌吗?”
沈浔不明就里地伸出手中的腰牌,这是雷钧刚刚交给他的:“有呀。”
那人迅速地在他后颈一按,沈浔瞬间就觉得麻了半身,那人道:“那你可以自己进去。”他从沈浔身边走过,等沈浔恢复自如,再去追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倒是如他所言,没有一柱香的功夫就看到了宽阔的青石阶梯。阶梯的尽头有两根极高的白玉石柱,石柱下站着两个人,远看衣带飘然,长剑在手。两只狗兴奋地冲上去,沈浔呵斥了一声,狗便老老实实的在守卫面前蹲了下来,摇着尾巴。
守卫客气地深施一礼,道:“请问公子何事造访澹光台?”
沈浔把雷钧的银质腰牌递上去,上面刻着一个似篆书似符文的苏字:“两位哥哥,在下姓沈,雷宗主的公子让我上山找宗主。”
守卫接过腰牌略一沉吟,颔首道:“沈公子请吧。”
澹光台没有山门,里面一片雾蒙蒙的,刚一过石柱却赫然开朗,一片清明。沈浔好奇地退出去,再走进来。看来虽是没有山门,这守台的阵法却是相当精妙,没有腰牌不仅进不来,在外也不能视内。
这一片平台及其广阔,能看见不少巍峨的楼宇庭阁,路的两边是花圃,栽满了各色鲜艳的花草。他俯身去看,背后却有人柔声阻止道:“沈公子,花草有毒不要碰。”
沈浔回过头,是两名衣摆绣金的少年,大约十五六岁,模样文文弱弱:“你们认识我?”
其中一个少年摇摇头,乖巧地答道:“守卫会用传音术把进澹光台的客人告知巡视的人。”
沈浔道:“那你们一定是来接我的。”
两名少年相视一笑,刚刚说话的道:“我叫远文,他叫远思。“他顿了顿,面带歉意,”守卫还说,您能不能别让狗蹲在那里了?”
“那你们可别后悔。”两名少年不太明白,他也不打算说,一脸坏笑着道,“你们宗主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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