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雾（2 / 2）

小二道：“哎呦客官，您是不知道，之前还有好多人来这边游玩，近一段时间没有人敢出门了。”

沈浔道：“这怎么说？”

“本来不少人去看晚春的白茅花开，那个时节湖边一片茫茫，煞是雅致。但是几个月之前出了鱼怪，船都不敢轻易出水了，就算出了船，也是走不远。”小二摇摇头，“死了那些个人呢，有人胆子大去捞尸，虽然鲜有成绩倒是也能挣一笔邪财。”

沈浔掏了一锭碎银：“这片湖水这么广，鱼怪大概在哪你知道吗？”

小二见钱眼开，笑着道：“就在君山。”

沈浔道：“你见过鱼怪？”

小二道：“哪能啊，见着的基本都没命回来了。”

沈浔想了想，道：“那捞尸队的呢？”

小二道：“那还真没问过，倒是也没人提，我觉得恐怕是也没见过，不然这天天邻里街坊的早就传开了。妖怪啊，哪那么容易见，倒是瞧您这打扮，您是震泽来的吧。”

沈浔笑道：“是啊，你还知道这个。”

小二也笑道：“嘿嘿，您别看我们这店不大，人来人往的见得多了，您还有什么问的尽管吩咐，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沈浔道：“你小子还挺伶牙俐齿的。”

有人喊小二，小二应了一声，对沈浔道：“客人你要是玩，就去湖边的阁子里吧，不仅离着湖水近，还安全。”

沈浔笑道：“好，就听你的。你先弄些早膳，就……送到这屋吧。”他指了指身后苏舸的房间，苏舸已经放下了书，正看着他。

小二走后，沈浔踏进房间道：“怎么样，要不要去看一看。”

苏舸低下头接着看书：“可以。”他停了一会道，“但是晚上，我需要你帮我找个人。”

彦如已经醒了过来，听见这句话同沈浔一起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苏舸指了指不远处，那里有一所老宅子：“用闭息探物。”

沈浔恍然大悟：“但是闭息探物距离越近越准，这么远我顶多知道有没有人。”

苏舸点点头：“二更过后我们去趟老宅。”

沈浔道：“先说好，一旦闭息，我可就是个瞎子，不然我带狗做什么。”苏舸抬头看向彦如，彦如温顺地点点头，沈浔却歪着身子往彦如身后看去。

“看什么！”彦如怒道。

沈浔一溜烟儿跑出门：“嘿嘿，看看你有没有尾巴！”

彦如冷哼了一声，懒得与他计较：“公子，谢府的新宅在好像靠近山脚，不知道具体在哪，我想先去转一圈。”

一只毛驴从窗下经过，身上的铃铛叮叮当当，苏舸望着路上，看见沈浔欢脱地跑出客栈，轻轻地应了一声：“好。”

街对面便是一家酒馆，满街都弥漫着粮食发酵的香气，沈浔沽了一坛酒，一边跳出来，一边哼哼：“墙根菊花好沽酒啊，钱帛纵空衣可准呀——”

墙角处一个小乞丐眼巴巴地看着他，沈浔抬起手腕：“要吗？”小乞丐摇摇头，又点点头，沈浔蹲下来，“这可不能给你，喏。”他扔下几个铜子却丢在了地上，又拍了拍小孩儿的脸蛋，趁他不注意捡起破碗就扔了出去，孩子一愣瘪嘴要哭，沈浔抹头就跑。

小乞丐哭得撕心裂肺，路过的人们心疼地多扔了几枚铜钱。

沈浔笑嘻嘻地靠着墙闷了一口酒，客栈里的苏舸摇了摇头，沈浔忽然抬起头，一个对视，冲他抛了个媚眼。

苏舸脸一沉，转身离开了窗口。

沈浔抱着酒坛子跑上楼：“神仙师兄干嘛躲开，想聊天就喊我嘛。”他大大咧咧地坐在苏舸对面，四下一望，道，“少一个人，无妨。”他偏头看着苏舸，低眉垂目的苏舸更加霞姿月韵，“你长了一副酒色不近的样子，我都不忍心勾搭你了。”

这轻浮的话让苏舸微恼，他冷幽幽地看着沈浔道：“出去。”

沈浔往后一仰：“你怎么能轰我走，苏氏家规不是说宽啥厚啥？”

苏舸低头不理他，沈浔墨迹了一会儿道：“二师兄你看我。”苏舸不理他，沈浔又道，“我不信你能看得了两行，从我坐这你就没翻过页，是不是第一行读了五遍了？二师兄你看我，二师兄！”

苏舸指尖别着书页抬起头：“什么？”

沈浔端着酒杯顶到他的嘴边，晃荡的酒淋洒在苏舸的书上：“来陪我，喝个酒？”

苏舸终于忍无可忍，拎起酒坛顺窗扔了下去，沈浔矫健地跃窗而出，抱住酒坛在楼下喊道：“别暴殄天物呀二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