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红苏（2 / 2）

苏舸欲言又止，最终只是说了两个字：“走吧。”

江未涟道：“那我们从哪里找起。”

苏舸道：“看见幻影的山洞。”

洞口并不难找，由于整个地面的塌陷，四周的古树都往中间倒去，在半空中可以看见这片地方的特殊。上一次滴落水的地方已经枯竭了，地面形成了一大片水潭。

苏舸走向上次看见的幻影的地方，江未涟摸着那里四周的墙壁，片刻道：“这里曾经有个洞口，好像坍塌了。”

沈浔脱口而出道：“炸开吧。”

江未涟道：“这本来就是坍塌的洞，用炸的怕承受不住。”

苏舸道：“先冻上。”

三人先回了地面，沈浔送分水匕入洞，刚好地下有足够的水，他将四壁和顶部凝结上一层厚厚的冰层，道：“你们避暑以后可以找我。”

苏舸：“……”

江未涟忍不住一笑，随着一声爆破，冰层瞬间开裂，整个地面再次下沉了一些。等了片刻，冰层没有再继续开裂的迹象，沈浔扒头看看，道：“洞口出现了，我再修复一遍冰层。”

三个人跳下去，洞口不高，就算以泠衣的身高也要低着头。大约走了三百步，空间豁然开朗，已经变成了一个暗室，四壁是人为铺设的青砖，中间一张陈旧的木桌，墙边一张简易的床，一个樟木箱子。

箱子上有一个梳妆盒，盒子里几样变质的香粉，苏舸打开闻了闻，一股淡淡的幽兰香味：“是她。”

沈浔眼睛一亮，意味深长地看过去，苏舸忽然意识到他的目光，冷冷地抬起手指，沈浔便垂头丧气地走开了。江未涟踢了两脚箱子，木箱腐朽碎掉，里面是一些衣物。

一个红色的东西掉出来，沈浔用脚拔开，道：“咦？俟清，这个好像是你的？”

那是一个红色的流苏，顶端编织成苏氏家纹的样子，和苏舸碧玉笛上的一模一样，他捡起来，道：“是我的。”他想了想，道，“这是我十年前丢在这里的。”

那二人都愣住了，江未涟道：“也许你十年前遇见过她，不然她为什么会留着你掉落的东西。”

沈浔道：“十年前泠衣也就七八岁的孩子，你确定这是你的？”

苏舸道：“这是彦如编的，除了我，别人不会有。”

江未涟道：“你再好好想想，总归能记起什么。”

苏舸安静了好久，抬起头道：“我不记得。十年前的事情，我什么都不记得。”

江未涟安慰道：“没关系，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我们先上去吧，这里也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了。既然已经知道那个女子没有说谎，不如下次见面再问问她。”

两只狗还老老实实地蹲在山外，沈浔吹声口哨，道：“幻祟山什么人都能随便进吗？这密室像是早就存在了。”

苏舸道：“有苏氏腰牌可以随便进出。但是幻祟山在苏氏的掌管下只有二十年，二十年前怎么样我也不清楚。”

沈浔道：“一个小女孩怎么可能在这生活那么多年，吃什么、喝什么？”

江未涟道：“一个正常人不会情愿住在异兽之间的。密室有衣物、有香粉，这都是外界的东西。如果不是自愿呆在这里的，那就是被人关在这里的。”

沈浔道：“最起码能证明她没有腰牌，关她的人是个有腰牌的。”

江未涟道：“对。”

沈浔道：“可是谁会这么丧心病狂的把一个小女孩和异兽关在一起。”

江未涟思忖着：“有腰牌、熟悉二十年前的幻祟山、有能力穿过异兽，而且如今的年纪最少四十开外。”

沈浔道：“我开始有点喜欢你了。”

江未涟道：“你不要俟清君了吗？”

沈浔道：“跟他你还是比不了。”

苏舸道：“彦如。”

彦如悄无声息地从树上跃下来，江未涟惊讶道：“不愧是‘自来自去梁上燕’，跟了我们这么久我竟然都不知道。”

彦如施礼道：“江公子过奖。”

苏舸道：“按江公子所说你回去查一下，再加一条‘经常不在自己宗门内’。”

江未涟捏捏手腕道：“范围还是有些大。”

苏舸点头道：“按家规，苏氏门生不可能频繁出入澹光台，而来游学的世家子弟却从不被禁止。所以我想，去查一下二十年前都有谁在澹光台游学。”

彦如领命准备离开，沈浔不知何时又折了一根草：“才见面就走啊？”

彦如无语地看了他一眼，道：“不如你替我去，我来照顾公子？”

沈浔挥挥草，道：“早去早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