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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束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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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山海办的是一场家宴。

巧合的是, 他现在就住在和园, 跟莫家的别墅刚好是一南一北。

现代社会不似以前,就是同在一个小区也未必会产生交集, 更何况闻缨连半个住户都不算的。

她对这户人家没什么印象,只是在去的路上听娄鹤介绍了一下文家。

文家是名副其实的书香门第。

文山海的父亲是江城大学首任校长、知名的历史学家, 母亲叶婉如是江大的系教授, 江城日报的总编室主任。

父亲文山海蜚声棋坛, 门下的弟子都不是等闲之辈。

娄鹤最早不是文山海的徒弟, 他先前跟的是棋圣段麒瑞。

段麒瑞在娄鹤十三岁那年出了一场车祸, 抢救无效死亡。

文山海和段忱既是对手也是知己,段麒瑞过世后, 娄鹤拜入了文山海门下。

文雪群是文山海的侄女, 也是他唯一的女弟子。

她今年十八岁, 在江城大学读。

“哦?青梅竹马。”闻缨颇具深意地看了娄鹤一眼。

她画了淡妆,被勾得愈发细长的凤眼含娇带嗔, 眼波流转间的媚态相当勾人。显然是把重点放到了文雪群身上。

娄鹤被闻缨特殊的眼刀子轻轻扫过, 却是一直痒到了心里。

他想说她和莫怀远也是青梅竹马,但又觉得不能因为这个而扯平, 毕竟他对文雪群半点想法都没有。

啧,要是他早生个几年就好了。

于是娄鹤压下了要反驳的打算。

他眉梢一扬,反问道:“你小时候住哪儿?”

“梧桐小筑。”闻缨报出了一个小区名字。

她不太明白他为什么没头没脑地这个, 但还是如实回答了。

梧桐小筑位于老城区的中心地带, 在周边的新区还未开发之前, 是绝对的市中心。

闻家至多只能算是中产阶级。

闻老爷子过世得早, 闻奶奶和程素云不合,却挡不住闻明远喜欢。

他们结婚没多久,闻奶奶就去乡下躲清净了。

闻缨记事起就住在那里,逢年过节才有机会见到奶奶。

“你记不记得段其骁?”娄鹤目视着前方,黑眸沉得看不到底,“在云顶见过的。”

闻缨打小就长得美,虽然不是太热络的个性,但待人接物也是没得说。

她参加过大大小小的芭蕾舞比赛,在同龄人里优秀得相当突出,小男生都爱追着她跑。

段其骁就是小男生中的一员

那时候段其骁和闻缨住一个小区,成天把她的名字挂在嘴边。

次数多了,不少人也都跟着他去围观闻缨了。

娄鹤那时候年纪小,又忙着钻研棋道,就没有跟他们一起疯。

段其骁熟门熟路地带着小伙伴在舞蹈教室门口偷看闻缨。

小男生都是看脸的,果然不少人和段其骁一样变成了闻缨的迷弟。

后来他们不知怎么地消停了下来,娄鹤只当他们是三分钟热度。

直到段其骁兴冲冲地说要去俄罗斯旅游,他才知道她是出国学芭蕾去了。

那之后关于她的消息就很零碎了。

娄鹤偶尔会在想,如果不是他鬼使神差地去看了皇芭的演出,他们也只是单纯地在人海中擦肩而过,他大概是不能将她的人和名字对应起来的。

他和她一直在错过。

但该来的,

总会来。

“我给他签了名的那个?”闻缨花了几秒钟的时间,才想起来段其骁这个人。

那天晚上在云顶的房间里,段其骁如数家珍地说起了她的经历,她都吃了一惊。

娄鹤听她这么一提,想叙旧的心情都淡了几分,不想再提起段其骁这个人了。

他心下叹了口气,轻飘飘地递了个眼神给闻缨,“你怎么就这么招人喜欢?”

闻缨:???

“……”这种话反弹给他也同样适用的好吗?

她哭笑不得地看着娄鹤,“讲道理。我们现在是去看我的情敌,不是你的。”

“你不用在意她的。”娄鹤抽空握住了闻缨的手,捏了捏手心又很快松开。

他手心的温度轻易温暖了她,又像是在传递着某种信念。

“在意她是因为在意你呀。”闻缨回看向娄鹤,笑弯了眉眼。

车窗外繁华的夜景迫不及待地跳进她眼睛里,却都只能沦为她的陪衬。

他看到她,就等同于看到了世间万物。

十五分钟后,车子驶进了和园。

路过莫家的别墅时,闻缨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程素云之所以关心她是不是跟娄鹤一起出席了文山海的寿宴,是想让他们顺带回去一趟。

只可惜,她的算盘落空了。

文家的房子比莫家的要小上一些。

白墙灰瓦,绿竹环绕,半拉上的窗帘露出了内里的暖光,光是这么看着就很温馨舒适。

他们已经算是来迟了,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八点四十。

好在娄鹤一早就打过了招呼,这会儿应该都已经吃得差不多了。

娄鹤下车走到了副驾驶这边替闻缨拉开车门。

他专心致志地看着闻缨,没注意到门内跑出了一个年轻的女孩子。

闻缨却是第一时间就看到了她。

文雪群。

她扎着可爱的丸子头,身上是一条蕾丝拼接的丝绒连衣裙。

裙长过膝,温柔的淡粉色衬得她肤色白皙,更添了许多少女感。

五官清秀有余,谈不上太精致,但胜在杏眼灵动有神。

十八岁的年纪,整个人清新得像是春日里的花骨朵儿。

这是闻缨对文雪群的第一印象。

文雪群跑得急,看清了闻缨之后,她的脚步明显地顿了顿。

也不知想到什么,她很快上前靠近道:“阿鹤哥哥。”

女孩脆生生的嗓音像是黄鹂一般,落在耳里只觉得悦耳动听。

闻缨看向文雪群,脸上的笑容逐渐加深。

等娄鹤关上车门后,她偏过头看了他一眼,似有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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