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束光(1 / 2)
附小的礼堂位于学校最北端, 欧式风格的尖顶建筑, 宝石般的彩色玻璃窗教人目眩神迷。
可惜遮光帘遮挡住了它的美丽, 礼堂里骤然陷入黑暗。
半晌后,流畅的音乐声响起, 莹白的光束打了下来,闻缨的身影出现在了舞台上。
开绷直立、轻准稳美是芭蕾舞蹈的特点。
而提到芭蕾,人们总是会第一时间想到《天鹅湖》。即便不了解芭蕾的人,也多多少少地听说过这部芭蕾舞剧。
闻缨今天跳的是《天鹅湖》的第三幕。
她穿着黑色纱裙,单脚着地, 用最轻盈的舞姿诠释了黑天鹅的32圈挥鞭转。
挥鞭转对芭蕾舞者的腿部力量要求相当之高, 需要以一条腿为轴心连续转32圈。
最关键的是,这个过程中脚尖的移动范围不能超过一条皮带。
小天鹅杯少儿芭蕾舞比赛还没开始, 眼下出现在礼堂的只有黄淮的工作团队和几名提前来做准备的工作人员。
但在这个当口,没有人能把视线从闻缨身上离开。
她从容而舞,跳跃的足尖和轻柔的乐曲在这瞬间融为一体,把芭蕾优雅的风致体现得淋漓尽致。
现场仅有的近十名围观群众都忍不住要为她惊叹。
和这些人不同,娄鹤此刻的表情却并不轻松。
他人只会为她高难度的舞姿所折服,他却生怕她有半点意外。
芭蕾实际上是对身体的漫长摧残,高雅的艺术享受源自于舞者近乎自残式的训练。
在舞台上受伤的芭蕾舞演员不在少数,谁也不知道他们优雅的背后是否藏着沉重的伤痛。
好在闻缨这一段跳得并不长,娄鹤紧绷着的下颌线在看到她面色如常地走下舞台时才算是放松了下来。
“我本意是让她和以前一样, 跳一段白天鹅。”黄淮不知道什么时候从监视器前面走了过来。
“她临时改了主意。”他坐在娄鹤身侧, 目光漫不经心的话扫过他的脸, “但不可否认, 跳黑天鹅的效果更好。”
娄鹤听罢蹙眉看了黄淮一眼,“你这个纪录片要拍到什么时候?”
他其实并不觉得黄淮真的会介入他和闻缨之间,最多也只是起到一个监督的作用。
但就算黄淮没打算做什么,光是看到他和闻缨同框,那画面也足够令娄鹤觉得膈应。
“你怕了?”黄淮扯了扯嘴角。
娄鹤懒得回答这种愚蠢的问题。
黄淮对此也十分了然,“最多半年。”
“半年太久,你现在就可以死心了。”娄鹤没来由地说道。
他抬眉与黄淮对视,精致的轮廓在昏暗的光线下多了几分神秘的味道,眉宇间徜徉着自信。
“那你最好祈祷你们这半年不会分手。”黄淮不气反笑,深棕色的眼睛里好似藏了一颗上好的宝石,“当然,我不会干涉你们。”
后面这句话说得冠冕谈话,潜台词就是他觉得即便没有他,他们也不会长久。
娄鹤嗤笑一声,从座椅上站了起来。
分手?
不可能的。
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娄鹤和黄淮不太对付。
娄鹤走了之后,卓熙云好奇地戳了戳许卓然的胳膊,“老大这操作不对啊?我看他也没真要去追女神,反倒是把时间都用来怼情敌了?”
“你可以说得再大声一点。”许卓然没好气地甩开了她,“真以为他听不到?”
卓熙云下意识地捂住了嘴。
她讪讪地往黄淮那边看了过去,从她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他冷峻的侧脸。
黄淮坐着没动,落拓的身影仿佛融入了黑暗之中,看得不太真切。
“话说老大最近怎么没人追了?”卓熙云调低了音量说道,“上回那个厨艺特别好的影后呢?还有那个唱民谣的小清新?”
许卓然冷冷清清地扫了她一眼,“你说的这两个,都已经有对象了。”
“嘶。”卓熙云发出了同情的叹息声,“咱们老大真可怜……”
从未觉得自己可怜的黄淮:???
小天鹅杯少儿芭蕾舞比赛每两年一届,今年是七届。
现场的人来得不少,家长和孩子们填满了四分之三的座位。
闻缨窝在角落里。
她手里还拿着娄鹤给她买的奶茶,时不时地喝上一口。
“不是让你去评委席?”娄鹤把头凑了过来,低声在她耳畔说道。
闻缨挑眉问他:“那你想一个人坐这里?”
她嘴边噙着笑意,偏珊瑚橘色的口红带着点细闪,擦出了梦幻般的色彩。
“那就不去了。”娄鹤刮了下她秀挺的鼻梁,勉为其难地相信了她的说辞。
闻缨按住了他的胳膊,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握住了手。
他掌心温热,她却一年四季都手脚冰凉。
“上回说要带你去看中医,我跟钟伯约了后天过去。”娄鹤几不可见地蹙起了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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