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2 / 2）

“你一个人？”

“嗯。”好在那个傻大个二愣子还在局子里，不然若找上门来真不好对付。

听完前因后果这回青垣的反应倒是在预料之中。

“别着急啊，我来想想办法。”

不几天他就拿了两份招生简章给她。

一所公立学校，离姑姑家很远，没有住宿，而且每天早晨七点必须到学校晨练，无疑说就是增加她跟姑姑沟通的难度。

另外一所，全私立制学校，良好的住宿环境，一入学就可以住宿，一应俱全，简章上面写着的是：交给学校家长可以安心全脱手。

全私立制？秦洺回想了一番姑姑平日对她吃喝用度的范围，似乎有点遥远。

那么公立学校呢，那么应该如何实地解决各中难度呢？

值得深思。

“谢谢叔叔，我会好好回去考虑一下，然后跟姑姑也商量一下的。真的谢谢了呀！”简直救人于水火。

“没关系。以后有什么困难，随时找叔叔帮忙都可以。”

“好。”

私立学校，是绝对不可能去上私立学校的，那就是给有钱人办的贵族学校，自己一介布衣平民中的贫民，去了贵族学校不是给自己打脸嘛。

那么只有想方设法解决公立学校的难度了。

果然姑姑一眼就相中了公立学校，不仅学费便宜，连书本杂费都全免，医疗检查都有专款补贴，如果拿到全额奖学金的话还有赚头。

可是对于上学路这个现实问题，姑侄俩也是一筹莫展。

如果去学校附近租个房子呢，一来要房租二来让姑姑两头跑照应是不可能的。

“有个亲戚住在那附近就好了。”姑姑忍不住感叹。

秦洺只敢在心里念叨，身为监护人难道你还想把我丢出去不成。

又大半个月过去，姑姑是一点心思没在学校上，白天没事的时候就跑去局子里看男友，连儿子周末过来了也懒得搭理，被他爸爸气呼呼的接走了。

秦洺有时候是真心疼这个弟弟，这是怎样一种光爹疼没娘爱的尴尬处境。

连着几周没好好给远在德国的舅舅写情况汇报了，眼看就要胡瞒不过去了。她急的都开始落头发了。

青垣恰如其时的打电话来询问，决定的怎么样了。秦洺老实的把难处说了。

那边听完后考虑了一会儿，“说起来，我倒是住的离学校还近些。”

提出借宿的说不清是哪一方了。

话头是姑姑开的，消息是秦洺传递的，而秦洺敢有这个念头，总觉得是受了什么人的纵容。

想起来，青垣自己的每一句话似乎都在暗示着，他是很愿意为自己老师的家人提供援助的。

搬家那天青垣亲自开着车上门来接，与姑姑煞有介事的面对面进行了家长式的谈判。

关于费用问题初步达成一致。读书费用由姑姑承担，平日里上学期间借宿在青垣的房子里，由青垣暂代监护人一角。

周末节假日学校放假期间秦洺再回到姑姑身边。

姑姑参考第一个月的费用定额支付往后的生活费用给青垣。

怎么听都怎么觉得吃亏的人是青垣。

只是吃亏的一方毫不计较，俗话说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秦洺都觉得若不是还有一个局子里的男友要养，姑姑都打算以身相许了。

开学了呀，秦洺实在太开心啊。都忘了问，青垣的家里还有没有别的人呀？若他再有一个二愣子般要进局子的女友，她大概要疯。

若是男友，那……

好在青垣没有男友，目前也没有女友。

他一个人住着浩浩荡荡一套大房子，还带一个阴森森的地下车库。

青垣说他的专业是计算机。他在家里挖矿。车库里有一整间的机房，每个房间都有显示屏，最大的一间书房里，一整面墙的显示器悬挂着，闪烁跳动着各种诡异的符号。

青垣把她安置在一间角落的小屋子里还算安静，没有嘈杂的机器运作的声音。正对着窗外有一棵秃了的梧桐，屹立不倒。

根据私车正态分布，可以分析出小区里住的都是有业居民，但不一定都是朝九晚五的正班制，因为无论白天夜晚都有频繁的车辆出入。

刚刚搬来时秦洺一不小心就被半夜的车灯照醒了。

最不可理喻的是大半夜开着改装车引擎声豪迈的穿梭在小区内，还要带功放。

有一个夜晚秦洺被忽然而至的打碟叫嚣声惊醒，迷迷糊糊的趴在窗口上往外望去，就看到一个瘦瘦高高有些眼熟的身影朝着发出噪音的隔壁邻居家走去。

心下还琢磨是不是青垣也被吵醒了去理论。于是批了衣服起来打算随时去支援。如果对方拒不妥协是否要报警处理。

忽然就看到瘦高的影子抡起门口花坛边的树苗根就朝着对家门窗户砸去。

哐嘡一声后，屋子里寂静了一秒。

秦洺吓得差点翻窗而出，她才刚刚又入了学，难道这么快就要再次被退学了。

但是对门那户人也是怂，玻璃窗后影子攒动却没有一个敢出来的，张望了一番调低了音量，貌似继续鬼头鬼脑的嗨起来。

瘦高影又在门外站了一会儿，似乎拿出什么仪器在测量，测量了一番后才消失于门廊。

一定是睡迷糊了，不是青垣，不是青垣，不是！

秦洺自我催眠了几次后安然入睡，果然清净了许多。

早晨的时候青垣会准备丰富的早餐，简单的有培根煎蛋，鱼子酱烤面包，烟熏三文鱼，牛油果奶昔，龙虾云吞，七宝腊肉粥，三番吐司，烤鸡肉帕尼尼，偶尔复杂起来会下几道硬菜。

吃撑了秦洺索性带上几个面包就不在学校里吃食堂的午饭了，反正放学青垣来接的一贯早，不像姑姑总是拖到最后一个。

“温斯特，昨晚有听到那家的蹦迪乐么？”总叫青垣叔叔显得有些生分。何况他也年轻，把人都叫老了。

既然青垣叔叔是外国回来的人儿，那么就叫他外国名字呗。

想起昨夜那个鬼魅的影子，都砸了人窗户对方还不敢报复的，多少有点毛骨悚然。

“没有啊。我一直在写代码，耳机音乐太响可能根本没注意。他们吵到你休息啦？一会儿晚点我去隔壁说一声。”

“没，没事，不用。对了，你是假码农，真矿工吧。”

青垣眨了眨好看的眼睛望着她。

看起来就像个普通的大学生，斯文，干净，刻苦，简单的样子。

但秦洺总觉得看久了，就带了几分违和，却说不清楚哪里违和。

“吃饱了吧，我们要出发了。”

“温斯特，你天天都不用上课啊？做研究生好开心，我也要做研究生。”

目光往左上角倾斜六十度，他好像在搜索。

“下午有的吧，忘了是C语言还是系统课了，反正只要最后出作业，考勤全靠自觉。”

青垣开车很稳，不仅稳还带着一种全情投入的专注，现在很少人开车如此专注了，尤其他还在车上放着音乐，香氛也是令人深陷的迷迭香。

秦洺发现他开车的时候尤其不喜欢说话，更加不喜欢身后有喇叭声。

“马上周五了呢。”

“嗯。”

青垣回答的有一搭没一搭的。其实秦洺已经有两个星期没有回姑姑那里了，开学以后她只回去过一次，姑姑难得点了丰盛的外卖等她。

后来就各种各样的理由，反正就是忙，让她闲着没事就呆在青垣家好好复习课业。

至于生活费的问题，她一直没有勇气问，怕得到的答案不那么尽如人意，她也没有条件改变什么，平白给自己和房东兼监护人青垣添堵。

“到了。”

“好嘞，白白。谢啦，温斯特。”

“不用。”他目送着她走向校门，眼神中有一缕不确定的微光。

秦洺下车才几步刚走到门口就被背后马大姐一记如来神掌打得形神俱灭。

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压压惊，“万年老二，你想吓谁！”

“你，你才万年……年……”嗯，好像找不着词了，“万年中上游！”这骂人的气势，除了马温文也没谁了。

“咦，那个司机小哥哥好帅啊。”

秦洺擦了把冷汗，“他是我叔叔。”

“嘿，嘿，看！”马温文目光瞬间挑向跟自己水火不容的万年骄子，叫什么好像是泰珉五。“万年老五来了。”

秦洺实在忍不住斜睨着同桌揶揄道，“名字里有个五就一定要排行老五了啊？还有你被他都压了半个学期了，起来反抗啊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