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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黛青(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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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麻雀不如烤来吃?”

秋歌笑道:“江公子也是个讲究人啊,烤来确实好吃,只是你现在这副样子,烤来怕是太过油腻,不利于恢复。”

魏江月很想尝一尝多年不曾吃到的味道,于是支起身来,走到秋歌身边道:“不碍的,人生在世及时行乐嘛。”

秋歌也觉得是这么个理,病人想吃的才是最滋补的,至于有害无害,适可而止就好。于是便应了魏江月,就地架柴点火。

天也渐渐暗下来,院里架起来的火光冲天,魏江月看着秋歌一个人忙活,就像往日里自己十指不沾阳春水,被黛青调侃是个废人,今日当真是废在了此处。

秋歌将麻雀串在柳枝上,就拿在手里翻转着烤,魏江月看的手痒,也坐近了火堆,将腕子上碍事的纱布随手扯下扔在地上。拿起一只在火苗上转动,二人就看着小麻雀表皮一点点烤的焦脆,油滋滋的往外冒,香气逐渐飘散。

魏江月见香气四溢,小麻雀外酥里嫩的焦香姿态,将那柳枝送到嘴边,还未送进嘴里,秋歌便伸手拦下道:

“还没好!里面都是生的!”

魏江月笑了笑正欲说自己带兵打仗习惯了,有时连火都不能点,只能吃生肉。却一眼瞥见秋歌的手腕,手腕上一道明晃晃的刀疤,秋歌将手往回缩时,魏江月却没忍住一把又扯到眼前,问到:

“这道疤?...”

秋歌明显被魏江月的举动吓了一跳,连忙将手夺回来,尴尬笑道:“习武之人难免磕磕碰碰......”

还未等秋歌说完,屋外便是一阵骚动,像是兵丁的声音乒乒乓乓,偶尔听得几声,“找到王爷”如何如何。

魏江月凭着直觉扑熄了火焰,拉着秋歌进了房屋,他当然不会天真的以为在此深山老林,曹轶的人找到了他会将他好生安顿,他必定会落实王爷奔突千里,不料受人暗算献身疆场的戏码。

秋歌疑惑的望向魏江月:“你认识?这群人寻仇的?”

说完又自己否定道:“不对啊,官兵寻什么仇?不会是你...犯什么罪被通缉吧?我该不会是私藏罪犯吧?”

魏江月忙打断秋歌危险的想法含糊解释道:“我是遭人陷害……”

也来不及解释太多,二人躲在黑暗里,听着门外的动静,兵丁粗暴的砸门声真有一种倘若不给他开门他便必要破门而入的感觉。秋歌虽然心下存疑,此刻却不得不迎上去,先帮他躲过一劫再说。

秋歌本就是习武之人,大多身着较为中性的便装,装作睡眼惺忪,嘴里骂骂咧咧“还让不让人睡了”

开了门,为首的兵丁满脸凶狠手上拿着魏江月的画像道:有没有见过这个人?”

秋歌回身靠在门框上,依旧懒散道:“您拿那么远黑灯瞎火的,谁看得清?”

官兵又将画像递近了几分:“看仔细了。出了差错你担待不起。”

秋歌脾气刚烈,通常一点就能着,一分一毫也忍不住,倘若是平常的日子里,就这个态度,早打起来了,考虑到魏江月腿脚不便,打也打不得,跑也跑不动,只得尽量与他们拖延着。

秋歌依旧道:“天太黑了,我当真看不见。”

那兵丁不耐烦的将身后的火把取了来,照在秋歌的面前。秋歌才不紧不慢道长叹一声:“噢——就是他前几天偷了我养了好些日子的芦花鸡,您找到了一定要帮我讨个公道啊!”

兵丁猝不及防,秋歌又嘟嘟囔囔道:“我就说他一看就不像好人,我那只芦花鸡马上就能下蛋了,哎可惜了可惜了。”

为首的官兵将画像往身后的人身上一扔,摸不着头脑,这才几日,再堕落也不至于沦为偷鸡贼吧,又问道:“他偷了你的鸡然后人呢?”

“偷了就跑了呗,我追都追不上,不然早送官了。”

“......”

“您抓到人了一定要给我个公道啊官爷。”

魏江月躲在房里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道:偷鸡贼......得了,我这驰骋沙场十来年的英明就毁在这假黛青手上了。

官兵也是个个惊的说不出话,秋歌将官兵打发走,复又回到屋内点灯,本想好好问问其中隐情,至少,要知道自己究竟是救人还是帮凶吧。

谁料秋歌还没开口,魏江月倒先忍不住开口道:“偷鸡贼?我的面相当真如此不堪吗..?”

秋歌这才想起来刚刚自己扯的慌,大笑一阵,盯着魏江月,剑眉星目,明眸皓齿,一身板正,除了腿稍微有点瘸,一派正气,自己也觉得刚刚说的太不靠谱了。

正欲安慰两句,门外又一阵骚动,此时便不像刚刚砸门,便直接是踹门了。

那群官兵一定是从哪里知道了魏江月藏身于此,木栓的门自然挡不住他们,一晃神的功夫,人群已经进到院子里,秋歌来不及考虑,也跑出去。

“干什么?撒野也不看地方。”

为首的官兵将一卷带血的纱布扔在地上,秋歌只一眼便明白,这是今日下午在后山,江公子寻来时拆下丢掉的纱布,不禁感慨一句,废弃物该有所归属,不可胡乱弃之于林。

“这是何物?与我何干?”

为首的兵丁耐心耗尽,懒得与她言语,一个眼神示意身后人进屋去搜。

秋歌冷笑一声,一把掀翻冲在前面的小兵:“民本不与官斗,只是你今日都动到我头上了,我也该教教你识相。”

言罢,官兵也忍不了一窝蜂冲上来,秋歌一跺脚,上了房梁,并不纠缠,从后山的小径跑了。

夜里黑灯瞎火,且秋歌常住于山中,对这山中情形比那些兵丁是熟悉多了,即便带着行动不便的魏江月也有多种脱身的办法。只是要彻底脱身,还需连夜下山。

秋歌不多时便追上了魏江月,扶着体力不支的魏江月,一路拖着他东去。

白日里稍微走走路活动一下倒是无妨,拖着残躯病体逃亡简直是玩笑。魏江月感到自己的意识越来越不清醒,只映着月光隐约看得见路,秋歌催促的声音越来越不清晰,但求生的欲望让人本能的向前挪动。

魏江月此刻眼里只有月色朦胧既看不清人也看不到路,周身的酸麻,肩上的刺伤又隐隐痛了起来。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得耳边一句“师父。”便沉沉昏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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