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惊雷（2 / 2）

秋歌偏头问魏江月道：“真的很像？只是黛青——究竟是谁？”

“故人。”魏江月转而对柳一道：“秋歌姑娘。”

秋歌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魏江月简单告诉了柳一与秋歌的渊源，柳一对秋歌道：“姑娘一路辛苦，随我去休息吧。”

“等等。”秋歌还未答话，魏江月便道，“柳一，你先去忙吧，秋歌，你随我来就好。”

柳一虽然摸不着头脑，但闻言还是退了出去，虽然失礼，临出门前还是忍不住多看了秋歌几眼，与黛青如出一辙的眉眼，麦黄的肤色，还有魏江月鲜明的态度，此人不是黛青，说来他都不信。

魏江月带着秋歌几进几出，长安的这座宅院，比不得庆阳的气派，里面也就是些寻常的花花草草，湖泊亭宇，也少了鸟兽的叫声。

走到整个宅院最北的偏东侧，有一座小而精巧的庭院，走到正对面，便见得匾额之上写着“惊雷阁”三个字。

魏江月对秋歌道：“这些日子，你便先住在此处。”

秋歌看着这间房，不算大，甚至可以说有些小气。一张桌子正对窗边，桌上几株长得旺盛的绿植，北边一个书架，靠着西边一张仅能躺下一人有余，两人闲挤的床榻。一看便是个小书房，不像是卧室，不过这间房，打南进，从北又通着一间房，从那房里通到屋外的走廊，廊外“惊雷轩”。

秋歌虽并非矫情住哪里，也很喜欢这间小房子的雅致，只是偌大的王府，招待客人竟让人睡书房，不禁疑惑道：“你这王府客居未免太寒酸了些，连张床都这样窄。”

魏江月心道，这里原本也只是想着平日里给你住着消磨时间，没想过给你晚上住。晚上自然是要与我在一处。

秋歌道：“只是你这府里的下人倒很勤快，便是这不住人的书房也打扫得一尘不染。”

魏江月道：“只是打扫我常住的地方。”

秋歌一愣，想起了方才最北边的院子，那里应该是魏江月住的地方才对，这间，顶多是他闲来无事才来读书的地方罢。

魏江月又道：“我许久不进京了。大约今晚就此处还能住人，秋歌先将就一晚吧。”

秋歌心想，王府的下人，不至于这些时候，连一间房也收拾不出啊。虽不知魏江月在说什么，但看看这间房，倒觉得还算雅致，尤其那几株绿植，甚合心意，便应了。

魏江月正要走，秋歌似是又想起什么，将他叫住，把方才在大街上没好意思抹的药递给他道：“你左肩，不疼吗？”

魏江月干脆转身在秋歌的房里坐下，笑道：“我自己还伤着，如何能上得了药。”

秋歌僵在原地没动，魏江月又道：“那麻烦秋歌姑娘了？”

秋歌道：“你这府内不会连个婢女都没有吧？上药这种事还要自己动手？”

魏江月道：“今日我回府，只有柳一知晓。”

秋歌一脸了然，似乎之前魏江月的话都能解释得通，道：“养着家奴院工不回来住确实费钱。”

魏江月：……

其实魏江月的本意是，回来的消息越少人知道越好，到明日进宫面圣后再做定夺，也不知秋歌的脑瓜里在想什么。

秋歌于是也不扭捏了，毕竟之前魏江月几次负伤都是她上的药，起身将魏江月左肩上的衣物一件一件褪去，洁白的纱布之上一片血染的殷红，秋歌惊叹魏江月平时一副不正经的样子，竟如此能忍痛，不禁道：“一定出发不久便开始渗血了，你当真没事？”

秋歌拿起棉球去擦拭伤口，血浸透了一只又一只棉球。终于将那一片擦干，秋歌随即拿起止血散轻轻涂了上去。魏江月望着秋歌，皱着眉面不改色。秋歌将那伤口小心翼翼的洒满药粉，又用新的纱布裹起来，才抬眼看魏江月，这才发现他脸色微微发白。

果真不是没感觉，只是魏江月的隐忍确实连秋歌都能瞒得过。

秋歌一愣神的功夫，窗外忽而一阵凉风吹来，电闪雷鸣，雨便扑扑簌簌的下了下来。魏江月望一眼窗外，端着手从北边的门走到廊上，斜风带着雨吹到人脸上凉丝丝的，瞬间就清醒了不少。秋歌也跟过在，站在惊雷轩下，看着远处，正能望见两山之间闪电劈过，心中止不住的澎湃，道：“这处亭子真是观赏闪电的好地方。”

魏江月转头看她，只轻轻的笑。这大概就是，想要你住在惊雷阁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