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9--080章（2 / 2）

“砰——”

言初筠吐出一块骨头，骨头飞到门口原地炸开，把三个要进门的魔人炸得退出去。

白发老头刚坐起身，险先被骨头打到脑袋，正后怕的弓着身子往前爬，总算松了一口气，感觉今晚不用死了。

大怒的三个魔人立刻还击，三团魔气飞向火堆。言初筠抓住身边的姑娘闪避到一旁，可怜白老头的手被踩了一脚。老人家唉哟唉哟的喊叫。

“抱歉抱歉！”姑娘情急之下道歉，忘了言初筠说过这老头是一只妖。

魔人连手返击，言初筠一对三并不觉吃力。不过她觉得自己应该低调一点，所以故意放水跟魔人打得难分难舍。

一老一少在旁边看得比当事人还要激动，就差没喊口号给言初筠助威。

打了快一刻钟，言初筠担心这破客栈会散架，后半夜没地儿歇，就一掌过去把三个魔人远远轰出去。

“不能放过他们！”白发老头着急喊话，“这些个魔人，如今到处杀人放火，无恶不作。今日若放他们走，他们会泄愤到弱者身上，这是害人。”

言初筠略一犹豫，再望向外面哪还有魔人的影子。只能摊手表示想杀也无力了。

“唉呀，我说姑娘你这事儿办得不够完美！他们……”

白发老头一边咳血一边说教言初筠，面前突然出现一只手，手里横拿着一把双刃弯刀。

言初筠面不改色，“杀了你这只鱼妖，一样完美！”

“鱼妖？”被惊吓的姑娘立刻跑到言初筠身后去，瞪着眼吞着唾沫看白发老头。

“我我我我……”白发老头心里有点慌，若不是因为被偷袭受了伤，三个魔人也不是他对手。不过他看出来了，刚才打退魔人的这个位姑娘，法力有多深令人无法看透。

我了半天，他的目光突然一亮，指着言初筠身后的姑娘想了好一会儿，“你是许二小姐吧？碧琼山庄的许二小姐。是你，一定是你，我绝对没有记错。”

阿瑟往身后看一眼……是真的认识还是假的？

“开玩笑，我不姓许，我姓余，我是余府的大小姐余蓉。”

老头皱了眉，一边思虑抹掉嘴角的血，然后斩钉截铁的说道：“不可能，你就是碧琼山庄的二小姐许秋絮。你脑子里那几个字是我写的。我不可能记错。”

言初筠默默收了手，双刃弯刀消失不见。

姑娘否认自己是许秋絮，白发老头执意说她不是余蓉。说着说着，姑娘就哭了。

“为什么你们都说我不是余蓉。我明明就是余蓉，我脑子里的记忆都证明我是余蓉。我就是余蓉，呜呜呜……”

吵不过白发老头，姑娘干脆一屁股坐到地上去，开启撒泼耍赖模式。

白发老头的确没有记错，眼前这个姑娘的确是许秋絮。多年前，许秋絮在余蓉之后失忆，她脑海里的记忆是他亲自写下的。他记得许秋絮的容貌，虽然比以前长大了变了不少，但绝对能认出来。

因为，他就是鱼妖黑刹。

言初筠看出来了，这鱼妖不像坏的。便默默坐到火堆边，一边把火团起来，一边检查兔肉还能不能吃。一旁，白发老头一个劲儿的安慰哭泣的小姑娘，一老一少，颇有趣味。

据许秋絮说，她白天时回到余府，可是没有人认她是大小姐。开始大家还当作她是玩闹，劝她走就算了。可她非说自己是余蓉，还怪余府的主君主母不想要她这个女儿，又哭又闹还耍赖。余家主母无奈，给了她一些银子后让人把她抬出府，大门也给关上了。

她一怒之下决定和余家断绝关系，天黑后她走着走着就昏了。醒来后就看到言初筠在身边。

许秋絮始终不明白，自己的记忆就是余蓉，为什么偏偏有人说她不是。

这还没完，许秋絮还说：“我认识许秋絮，三年前我们在一个河边，本来打架来着，后来突然不知道为什么就不打了，我们俩还约定了，回来看一眼爹娘后，我们将来还要在一起去闯荡。”

白发老头听完，心里就有了一个猜测，“许二小姐，如果我没有猜错，那个‘许秋絮’一定跟你一样经历过你经历过的事。你们两人的记忆很可能互换了，才导致你许秋絮成了余蓉，她余蓉成了许秋絮。回错了家，自然是会被赶出门来的。”

这么一听，许秋絮有点懵了，也有点儿信了。

“记忆本是自己的，为什么会跟别人交换？”说到记忆，言初筠总会变得敏感。

“这个……老头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我能负责任的跟二位说，余蓉和许秋絮多年前都患有相同的失忆症，而且都让我遇到了。至于之后的事我就不太清楚了。不过听起来二位的记忆应该是已经恢复了，只是不知道因为什么会互换了。”

黑刹咳了一声，胸腔还有些痛，咬着牙埋怨魔人太阴毒，尽玩偷袭。

埋怨完，才发现两个姑娘同时盯着他看，他立刻举起手发誓，“老头儿若是坏妖，就让我不得好死，行了吧？”

咳咳——

黑刹又说：“我也是倒霉，我昨天出来买做菜用的调料，贪杯，回去的路上有些昏乎，突然被三个魔人袭击，差点儿当场就要了我这老命。幸好我跑得快，才逃到这里来。”

她又拱手对言初筠道：“小恩公，多谢救命之恩。老头我无以为报，你若不嫌弃，我给你做几顿饭算作报恩，如何？”

许秋絮抹了一把眼泪，“救命之恩就值几顿饭呀？臭老头你有点诚意行吗？”

“我还不够诚意呀？我告诉你，我做菜很好吃的。就连天上的神仙闻到都走不到动道儿你懂不懂！”

一老一少又斗了几句，言初筠终于把沾了泥的免肉扔进火里，站起身让老头给她做饭去。

黑刹：“……”

许秋絮：“……”

“我饿！”言初筠扔下两个字，率先走出客栈。看天色，已经是凌晨了，大概再过一个多时辰，天就应该要亮了。

“小恩公，你想吃什么？”黑刹追上来。

言初筠想也没想，“鱼！”

许秋絮追上来挽住言初筠的：“姐姐，我也想吃鱼！”

黑刹嘴角抽了抽……只要别吃我就好！

不远的地方就有一条河，抓鱼杀鱼烤鱼的活儿全交给黑刹，言初筠坐在岸边生完火就开始发呆。一旁许秋絮有一句没一句的问这问那，她随机回答，多数时候不声不响。

许秋絮终于发现自己被冷落了……这个姐姐有点怪。

现实总是带点残酷，七魄回到身体里，让许秋絮想起了当初七魄被抽走之前的记忆，可是后来那将近十年每天醒来就失忆的记忆并没有。

这也导致她已经认不出言初筠，也想不起当初左一声姐姐，右一声姐姐唤言初筠时的亲，热劲儿。

最残酷的是言初筠也忘了。曾经相识的朋友，愣是变回陌生人。

火烤着鱼发现兹兹声，言初筠望过去，看到黑刹身边摆了一地的瓶瓶罐罐，他正在一样一样的往烤鱼身上涂抹，味道嘛越来越香。

“对了，不知小恩公怎么称呼？”一人分了一条鱼，黑刹一边拔刺儿一边问。

好一会儿，言初筠才回道：“言初筠！”

这鱼烤得真的比她自己烤的兔子好吃多了。瞧瞧许秋絮，哪还顾得上说话，就记得吃。

吃完鱼天也亮了，言初筠这顿昨天的晚饭生生变成今天的早饭。

黑刹说过要多做几顿报恩，不过发现小恩公不太爱说话，当然啦，他还是决定守信用的好。坐到太阳升起来，天变得越来越热，老头才不得不问小恩公，有打算要去的地方吗？

言初筠望着流淌的河，好一会儿偏头看黑刹，嘴唇动了动还是什么都没说。

因为她说不出自己的方向，所以回答不了黑刹的问题。

许秋絮把屁股挪过来，“言姐姐，不如我们去找许秋……余蓉吧。”

她走了三年才走到余府，一路上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罪，最关键还没有人陪。今日正好遇上个高手，完全可以同游。

她想着言初筠应该不会同意，可是没想到，这一次言初筠没有像之前每一次回答问题时要沉默半天，她转过头来就说了一个字：好！

连黑刹都有点意外……这就应答了？

咳咳——

一时激动，黑刹揉着胸口咳，估摸着这伤还得养上几日。

转身之际，突然看到一只手伸到眼前，下意识做出防备，要出手时忽然感觉胸口暖暖的，肺腑的创伤正在一点一点愈合，痛苦也渐渐减轻。

他猛然发觉，言初筠正在给她治伤。

可更吃惊的是，这手法，这过程，这感觉，都似曾相识。

他定定地看言初筠，记忆在迅速的翻过来翻过去，最后确信自己从未见过她，也从未听过她的名字。可是为什么，这疗伤的功夫会与他认识的那个人用的一样？

言初筠已经收了手，见他在发呆，便喊了他一声。

“说好做几顿饭报恩的，希望你的手艺不会太差。”

黑刹摸摸胸口已经感觉不到疼了，立刻眉开眼笑行礼致谢，“小恩公尽管放心，绝不会让你失望。”

“我叫言初筠，不叫小恩公。”

黑刹望着孤冷的背影，心思复杂，这姑娘他跟定了。

他们刚走，就有三男一女出现在火堆旁。四人相视一眼，望着远走的三人阴恻恻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