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5--086章（2 / 2）

“你笑什么？”许玉萝忍住最狂暴的气怒。

璃珀收了笑声，嘴角依旧咧开，倔强的想要让许玉萝愤怒。

“我笑你可怜。可怜又无能。明明你母亲已经死了，你却不敢用自己的真面目登高一呼，每日披着她的那身皮，假扮成她的样子去发号施令。你不觉得你自己可怜吗？”

许玉萝的手都掐得失了血色，璃珀差点提不上气来。

最后一刻，许玉萝收手，将璃珀推了一把。

“你不过是我魔界的一把刀，我何须与一把刀置气。”

如此形容，璃珀感觉心上被刺了一下，“过去我的确是你们的刀，你们让我干什么我没有反抗的权力。不过，许玉萝，从今天开始，我妖界就不再是你魔界的同盟了。”

“你想脱离魔界？”

“每天都在想！”

一个问得直接，一个回答得干脆。两个头领丝毫不拖泥带水。

沉默之后，许玉萝背过身去，冷着声音说道：“条件？”

璃珀不自觉地扬起唇角，“我的要求不高。就一点，往后妖界的事我妖界自己管。你魔界的事，彼此别过问。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你忘恩负义！”

“你怕是想太多！”璃珀啐了一口，“你娘已经死了。许玉萝，除非有一天你能和你母亲一样令我惧怕，否则，妖界与魔界只能分道扬镳。”

如此，许玉萝更觉自己今日来这一趟，是自己把脸凑上来给璃珀打。

没有她娘，她的确不知道该拿璃珀怎么办。有一点璃珀说得对，她终究不是母亲，没有母亲的魄力。她暂且忍下这口气，来日魔界强大，第一个要杀的就是璃珀，第一个要拔除的就是妖界。

“不过……”璃珀声音缓和了些，“这几年妖界和魔界连起手来，的确起到了对各界的震慑作用。如果你肯告诉我前妖王的去处，我觉得我们继续保持暗中的合作，也不是不可以。”

许玉萝打了个愣神，这才明白璃珀现在惧怕的是什么。

这四年，她一定每天都在想，假若妖王回来她会是怎么样一种结果吧？

像是看到了对方的痛处，她一肚子的窝囊气终于消了大半。

“哈哈哈，我隐藏了那么久的秘密，一度以为再无利用价值。没想到终于让我等到了。”

翻过身来，许玉萝找回了自信。“不过你今天让我心情很不爽，所以我不打算今天就告诉你。”

“我猜想她应该和你母亲一样，灰飞烟灭了！”璃珀忽然抬头看许玉萝。

这个时候，谁也不能退怯，否则谁就是输家。

“若是妖界可以效仿魔界，也去屠一个村子。我保证知无不言，言而不尽！”

留下一串笑声，许玉萝化作一团黑色烟雾，快速消失。

啪的一声，璃珀把手边的杯子狠狠的砸到了地上。牙齿咬得咯咯响，恨不能和许玉萝来个鱼死网破。

“妖王。”听到动作后雪姬才从外面进来。

璃珀扬手示意她不用多问，这口恶气她需要缓一缓。

刚才与许玉萝交手，她不光是为了妖界能脱离魔界，她更想知道灵琊死后，破天铃是否在许玉萝手上。刚才对许玉萝三翻五次的刺激，许玉萝并没有拿破天铃说事儿。

她也想了，只要许玉萝用破天铃威胁她，她肯定得就犯。她想，许玉萝肯定也知道。可她没有。所以，是不是可以证明……

“呵呵哈哈哈——”

雪姬：“妖王，您怎么了？”

璃珀大笑一阵后理了理衣襟，脸上仍是掩饰不了的笑意。

“雪姬，你知道吗？灵琊死了，死得透透的了。”

雪姬一脸惊讶，才猛然想昨天妖王让她变成魔人去屠村的原因。

“恭喜妖王。灵琊死了，往后妖王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我能吗？”只要一想到妖王不知是生是死，一想到许玉萝给她提出的条件，她就恨得牙痒痒，“妖王若不死，我就不可能真正的高枕无忧。”

妖王太厉害，心思复杂，即使她跟她认识十万年，也根本看不出她的心底真正想的是什么。

“雪姬，你再去办一件事。不过你不用亲自出马。”

一刻钟后，妖界的大护法什间来了正殿。四年前他还只是二护法，当时妖界的妖王还是阿瑟。自璃珀上位妖王以后，就命他担任大护法职责。

不过，他始终跟璃珀不对付，看不惯璃珀带带着妖界的所作所为，更痛恨璃珀和魔界合作。暗中还替魔界卖命。把妖界弄得乌烟瘴气。

对这样的妖界，她是绝望的。他想出走，离开妖界。可璃珀说了，只要他敢走，她就一天杀一个，直到把他的旧部伤光为止。

四年过去，他放任自己窝在妖宫里，不是喝酒就是睡觉。

刚才雪姬过去找他，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什间，咱们共事那么多年，我认为你对我应该是最了解的。难道到了现在你还是不信任我吗？”

什间低下头去，“时间在变，人也会变。妖王，道不同，不便为谋。”

“什间！”璃珀忽然有些动情，“四年来，你就没看惯我做过一件事。可你想过没有，我若不这么做，妖界还能存活至今吗？”

什间不为所动，“若是妖王没什么事，属下就先回去了。”

“什间！”璃珀着急的拉住他的袖子，双眼含泪的望着他：“什间，我不想当妖王。我不想当。这些年我恨不得追随妖王而去，可是我又不能。我之所忍辱活下来，都是因为受了妖王所托啊什间，你能理解我吗？”

果然，什间因此动容，“你说什么？妖王所托？”

“没错。当年妖王知道自己逃不过灵琊和破天铃，为了保全妖界，为了让我们活下来。她才独自去面对。临走时让我带领妖界，无论如何都要让妖界存活下去，她说不想回来的时候，什么都没有了。”

“你说，妖王会回来？”什间惊讶追问。

璃珀用力点头，“这是妖王的原话。我没对任何人说过。不敢说，也不能说。哪怕这些年你看不起我，我也不敢随便说。任何苦，任何魔界给予的屈辱，我都必须咽下去。只要想到妖王总有一天会回来，这就够了。”

说完，璃珀伏在什间胸膛上抽泣，像是受尽了委屈，终于得到一个安全的依靠。

当什间的手轻轻拍到她的肩膀上，她笑了。

雪姬突然冲进来，“不好了妖王，刚刚得到消息，魔界又要屠村了。”

璃珀立刻离开什间的胸怀，满怀抱歉。擦干了眼泪迎上雪姬。

“究竟是什么情况？”

“刚刚内线传来的消息，今天晚上，魔界将会派出比上次更多的魔兵，再次屠杀百姓。妖王，怎么办？上次就没能阻止，这一次……”

“这一次一定要阻止。”璃珀怒吼着，“快说，她要屠哪个村子？”

“瑶州以北，好像叫幸安村。为了报复上次人界夜袭魔界在瑶州分部的仇。”

得知实情，璃珀立刻下令，让雪姬带人去阻止魔军屠杀百姓。必须成功，免百姓受害。

可说到这里，雪姬哇的吐出一口血水，身体摇摇欲坠。

“怎么回事？上次受的伤还没好吗？”璃珀问道。

“不碍事。属下这就去安排……”雪姬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硬撑了两下还是昏迷过去。

璃珀拍着地板懊悔，“雪姬受了重伤，谁还能替我去完成任务呢？看来，我只能亲自去一趟。”她转喊了一声什间，“你留在这里，若我有事你替我和妖王管好妖界……”

“妖王。”什间打断她的话，“让我去吧。”

“你？什间，你很久没有出去过了，这几年又不管什么事。我怕你……”

“妖王不用担心。我虽然很久没有出去过，但我拼死也会保证百姓的安全。绝不砸了妖王辛辛苦苦与人界建立的友好之桥。”

璃珀皱眉想了想，只好拿出一支调兵令，“那好。什间，一切拜托你了。”

什间领命而去，重拾心中英雄气。却看不到身后璃珀和雪姬得逞的笑容。

当天晚上，什间带着二十多名妖界最好的妖兵，悄悄靠近幸安村。月色下的幸安村静悄悄的。如此安祥和谐，什间在心里把魔界的人痛骂了一遍。

等了约摸小半个时辰，没有等到魔兵出现。反倒是等来了一场大雨。雨越下越大，什间等一众妖兵只能淋着雨。

由于雨大影响视线，二十多名妖中埋伏在最后的那名妖兵突然一闪不见影子。什间并未察觉，又等了一会儿，村子里突然传来惨叫声。

什间睁大眼看去，见一团黑烟从农户房子冒出来，快速的飞进了另一家农户口中去，接着是一阵惨叫声。

浓郁的黑气，让什间恨得咬牙切齿，立刻带着妖兵冲下去。

到了村中，他一心去追杀那名“魔人”，又有几个妖兵分头行动，纷纷钻进百姓家中展开屠杀。

一时间，血气冲天，阴风阵阵。

这血气，传到了山外的林子里。夜前，言初筠和许秋絮，以及日清月风姐妹刚好落脚在此，几人躲在日清的避水罩里休息，鼻子最灵的两只猫，和感官敏锐的言初筠闻到了雨中传来的血气。

“不好，有很重的血腥味。”

“还有很重的妖气。”言初筠补充。

她看了一眼熟睡的许秋絮，说道：“你俩看着她，我去看看。”

“我跟你一起去。”日清及时跟上她，两人钻出避水罩，朝着血腥味扑过来的方向飞去。